「嚓。」
導演施建業正聚精會神盯著監視器,驚得遽然一抖。
梁嘯川一手打火機,幽藍赤橙火苗簌簌,卻遲遲未去點燃另一手的香菸。
施建業冷漠地轉回視線,心道:棚內禁菸,可他倒寧肯梁嘯川抽一根。
點了煙總比點了何奕霖的腦袋強。
可梁嘯川最終只是扣了火機、五指內攥。
未點燃的香菸漸漸在他掌心碎成渣滓。
施建業:「……」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一場戲尾聲將至,施建業找準時機,如釋重負地喊道:「Cut!過,補拍殺青!」
陳揚帆揮舞著毛巾、抱著外套,第一時間往月棲意方向沖。
然而有人比他更急,他眼睜睜望著梁嘯川大步越過自己。
長風衣將月棲意整個罩住,名不正言不順,梁嘯川忍著打橫抱起他的衝動,只虛虛護著月棲意往化妝間走。
途經導演身邊時,月棲意停下道:「施導,等下蛋糕你們先吃,我待會再……」
施建業連連揮手道:「沒事沒事,等會兒拍合照你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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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的一破鑼嗓子,這也能當演員?」
月棲意雙手揪著厚絨毯邊角,閉著眼讓陳揚帆給卸妝。
梁嘯川在他身前捧著杯熱牛奶,語氣十分不屑道。
吸管碰上已然卸去唇膏、露出柔和底色的唇瓣。
熱牛奶滑入喉管,一路熨帖入胃袋。
月棲意正要回答,鼻尖卻一陣麻癢。
他迅速偏頭,掩唇打了個噴嚏。
「怎麼又打噴嚏,是不是沒裹嚴實呢。」梁嘯川將毯子又使勁扯緊一些,而後撥了撥他額發,確認完全吹乾。
化妝棉蘸上卸妝水,輕輕拭去眼下的深色眼影。
陳揚帆將化妝棉丟開,換了片新的。
月棲意朝他笑了下,禮貌道:「麻煩你。」
陳揚帆成績不佳,早早輟學,將將滿十六就出來北漂,哪裡招架得住他這麼笑。
那樣一雙眼睛彎一彎,一瞬間情深意篤引人沉醉。
簡直像在看傾心相許的愛人。
可陳揚帆才剛雄鹿亂撞一下,便接收到來自一旁的死亡凝視。
陳揚帆:「……沒事沒事都我應該的。」
月棲意將餘下的小半杯牛奶朝梁嘯川推過去,才道:「這叫做氣泡音,好像很受歡迎?」
梁嘯川面色黑沉道:「現在什麼噁心東西都受歡迎了,你不喜歡吧?」
他熟練地喝完月棲意剩的,十分習以為常,又倒了溫水讓月棲意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