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棲意訝然道:「怎麼拿你自己比?」
又道:「不是考慮,只是已經認識太多年,怎麼會突然變化呢?我根本想像不到這種可能,而且也的確沒有可能吧。」
父母過早亡故,令月棲意在面對情感時猶如一隻小貝殼。
演戲是他情感宣洩的出口,戲外他卻緊緊閉合著。
他明明一直在憑本能給出愛,但他不認為那是愛,他篤定自己無法給予愛。
同時,除非別人明言,否則他很難察覺到別人交付他的是愛。
「怎麼沒可能,」梁嘯川停車,攥了攥他手腕,道,「我看挺有可能的,你還是離他遠點兒。」
月棲意下車,聽見身後響動,回身便見梁嘯川下車。
成人觀光車對梁嘯川來說都略顯褊狹,何況這兒童用車。
他下車時有些像一隻成年鷹從雞蛋殼裡憋屈地鑽出來,月棲意不由笑了下。
梁嘯川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後,月棲意不由道:「你做什麼?」
梁嘯川又環住他手腕道:「我跟你一塊兒。」
月棲意果斷拒絕道:「做什麼要一起,我要工作。」
梁嘯川擰著眉頭道:「上回出了事我就心神不寧的,我不放心你自己在這,這地兒風水不好。」
月棲意:「……封建迷信。」
梁嘯川心道我是迷信,你有病有災我捐香火求你立刻就轉危為安,你沒病沒災我捐香火求你以後都順順利利。
月棲意轉身要走,梁嘯川直接跟上他。
還將手裡的牛皮紙袋給他,道:「餅乾,我做的,休息的時候吃。」
月棲意:「我不……」
梁嘯川強調道:「燕麥的,那叫什麼來著……低……低卡,是這個。」
又禁不住道:「瘦得沒剩一點兒,不准再控制了。」
言罷他便被靜電警告了下。
月棲意手擱在紙袋邊沿,聽見「低卡」之後頓了下才接過來。
那停頓微不可察,梁嘯川卻立刻問道:「不愛吃低卡的吧?咱們不錄了,出去吃吧,去新榮記吃乳鴿,要麼中環那家牛舌……」
他巴不得月棲意再長二十斤肉。
月棲意搖搖頭,道:「……等下部戲殺青吧。」
怎麼要吃點好的還得等那麼久?
梁嘯川心上一陣陣揪著酸疼,怎麼這麼可憐。
自然不可能是自上而下俯視到的可憐,而是他不捨得月棲意這樣,像有人挖開他的心尖尖再拿鑽子鑽。
月棲意在店門口的小黑板上寫下今日供應的甜點——他新手上路,因此謹慎地只放開雪媚娘一種,只是有不同口味,再寫下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