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臉上堆出一個虛假的笑容來,拿起方才抹桌子的抹布,便要去替拂寧擦乾淨。
拂寧淺笑著,一雙淡棕色的眸子,緊隨著少年蹲下的動作,向下。
待少年蹲下以後,拂寧半彎下腰,用一種不復從前的狠戾,附在少年耳邊,道:「不想死的話最好別搞鬼。」
話畢,便登的一下站起來,又恢復成往日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對著千之羽搖了搖扇子,「小徒弟,師叔我就先走了,我還約了人吃救呢。梅花酥你做好之後,趁著天黑的那陣給你師父送過去就是了。」
雲千煙一直忙著和面,也沒有注意到國師和拂寧的小動作,只埋頭應了一聲:「好。」
雲千煙端著一疊精緻的梅花酥,站在恢弘的大殿之下,喉嚨有些乾澀。
半晌,她才抬手敲響了祠堂的門。
篤篤篤----
無人應聲。
門是虛掩著的,透過那條小縫,蒲團上空無一人。
雲千煙心下奇怪,又敲了敲門,叫了一聲:「師父,我進去了?」
推開門,先是看到自上而下,位列等級森嚴的,劍靈宗歷任長老的牌匾。深棕色的木底配上鎏金的字,在香燭的搖曳中晃得雲千煙有些眼暈。
但是,當雲千煙將目光移到供桌上時,便只覺那些靈牌著實算不得什麼令人心驚的東西。
供桌之上奉著的,是一柄斷掉的長劍。通體被黑鏽濁了個頭,但云千煙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她的佩劍:昭月。
「許長老剛回來的那些天,什麼也不干,就是跪在祠堂里,痴痴的看著供桌,不吃不喝不睡,傻了似的。」雲千煙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風言風語。
許星逸跪在這裡的日日夜夜,在想什麼呢?
除了恨她,雲千煙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結果。
她忍不住伸出手,手指即將觸碰到昭月之時,只聽內間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麼東西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雲千煙抬腳便沖入內間。
許星逸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眉心處,一個紫紅色的印記越來越明顯。雙眸渙散,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雲千煙進來了。
那個紫紅色的印記,和雲千煙額間的近乎一致。
是有人暗中催動了雲千煙為了壓制影樺的蠱毒而種下的蠱。
事不宜遲,雲千煙將碟子放到一旁,一隻手將許星逸掐著脖子的手掰開,許星逸很是痛苦,於喉嚨深處發出陣陣痛苦的嗚咽。
為了防止她咬傷自己,雲千煙將自己的手放進了許星逸口中。
只有等許星逸這陣發狂的勁頭過去了,雲千煙才能替她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