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踏進洞內,便聽到從洞內傳來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雲千煙驅散了鳥群,踏進洞內,只見崎嶇不平的岩壁之上,用鮮血繪滿了各種奇怪的陣法,那陣法在仙門百家的諸多典籍中均不曾被記載過,看來是哪個奇詭部族的秘法。
這陣法殊途同歸,最終都通過一根極細的銀線貫穿到山洞深處窩著的男人心口處。
男人面色慘白的不似活人,四肢軟踏踏的鋪在地面上,看見雲千煙像他走過去,立刻驚恐的瞪圓了眼睛,從喉嚨深處發出驚恐的嗚咽聲。
雲千煙走到那男人面前,微微俯下身子,用骨笛將男人深深垂下去的頭挑起來,逼迫他看著自己。山洞晦暗不明,雲千煙又逆光而戰,擋住了那僅有的幾絲光線,在男人眼中,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雲千煙勾起嘴角,「怎麼樣,國師,最近過的還好嗎?我給你找的這副新軀體,可還滿意?」她說話輕聲細語,卻聽不出絲毫暖意,男人搖著頭,瘋狂向後蠕動,但他本身就在岩洞深處,退了沒幾步便抵到了冰涼的石壁。
雲千煙自問自答,「啊,瞧我這記性,真是不妙,都忘記了你不能說話了。」她每一個字,都像毒舌吐信,狠狠的刺在國師的心上,曾經喜歡將別人踩在腳下,欣賞獵物因恐懼顫抖的狼狽模樣的人,今日也成了供他人折辱的獵物。
雲千煙從懷中掏出一塊碎玉,兩隻手堪堪勾住碎玉之上的銀鏈,在國師眼前晃了晃,「熟悉嗎?」
國師目眥欲裂,終於露出了雲千煙進入山洞以來最苦痛的表情,那雙眸子裡迸射出強烈的恨意,雲千煙對此並不意外,而是一巴掌扇過去,伴著「啪」的一聲脆響,國師的頭登時歪向一邊。
「你在三界布下的乾坤大陣,一共十二個陣點,這幾年,我效率不甚高,陸陸續續的破壞了也就六個吧。在這裡等著我,好師父,好國師,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保證每次都有好消息。」
「當然了,你也不用想著求救,這林子裡已經被我設下了陣法,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出去,我死了,這個山洞也會頃刻間被炸毀。」
言罷,她輕笑了一下,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決絕又瘋狂。
國師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雲千煙離開的背影,眼中流下兩行清淚。
洞內再次恢復成一片死寂的昏暗,國師也再次閉上了眼睛,絲毫沒有注意到地上一個小蟲子倏的一下鑽到了他的袍底,扒到了他的胳膊上。
許星逸在回去的路上,仍舊是一言不發。
拂寧也不知該怎樣去打破這尷尬的沉默,在長久的寂靜里,他竟然覺得,倘若那位魔主在,氣氛說不定會緩和一點。這個想法方一冒頭,拂寧直呼罪過,怎的能夠想到師妹的死敵。
他正胡思亂想的入神,肚子一陣劇痛,將他從那不著邊際的幻想中拉了回來,拂寧趕忙招手:「師妹師妹,稍等一下,我肚子疼,去解決一下。」
許星逸抬眼望了一眼前方,估測了一下距離,回頭問:「快到劍靈宗了,你忍一下不可以嗎?」
拂寧雙手抱著肚子,再沒有仙風道骨,狼狽道:「忍不了忍不了,師妹且等我一下,我下去吐一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