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收回手,指尖依舊濕潤,殘留著口腔濕熱的觸感。
他說:「抱歉,冒犯了你。」
阮冬:「唔...沒事。」
本來也是他刻意釣他。
雄蟲似乎心情不錯,沒再說什麼,側過身打理著襯衫衣袖。趁這個間隙,南斯低下頭,面無表情地舔乾淨手,給自己又打了針抑制劑。
「......別以為我看不見。」
阮冬背對著他,黑髮在燈下暈出一層淺光。他個子並不算矮,比例也很好,此刻透過鏡子看過來,像一隻乖乖壞壞的長腿貓:「你變態啊。」
南斯和他對視,許久,忽然說:「剛才,南亞說你是珍寶。」
阮冬啊了聲,莫名其妙:「什麼珍寶?」
南斯重複南亞的話:「閣下們是蟲族的珍寶,理應得到最好的待遇。阮冬閣下也是。」
——從前他也犯過這樣的錯,將阮冬和其他雄蟲口頭混為一談。當時未曾察覺,但回想起來,那時阮冬分明是生氣的。
南斯盯著阮冬,目光落在他胸前那枚礙眼的胸針上,眼眸很深:「你剛剛沒有生氣,為什麼?」
為什麼。
阮冬嘆了口氣,半晌,才用一種看蠢貨的目光看著南斯,幽幽道:「是啊,為什麼他說我就不生氣呢。」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並不在意南亞的任何話啊。
阮冬擦乾淨手,深感孺子不可教,轉過身就要往門口走去。
身後,終於反應過來的軍雌猛地抬眸,瞬間幾步上前擋住他,有幾秒說不出話。
四目相對。
阮冬看著南斯,神色放鬆,眼底微亮,唇邊漾著點嗔,和一點笑。
——他還喜歡他。
這個念頭清晰無比閃過腦海的一瞬間,南斯呼吸停滯。
慶幸和狂喜還未襲來,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是:「對不起。」
南斯有一瞬失神:「......對不起,我以前明明這樣糟糕。」
傲慢、冷血、暴戾......是阮冬令南斯甘心變成如今的模樣,他的眼淚和倔強,將南斯屬於野獸的心靜靜打磨,塑造成一個全新的,只屬於阮冬的南斯。
阮冬凝視著他,長睫下的眼瞳宛如審視,又宛如靜默。
片刻,雄蟲終於笑起來:「嗯,收到。」
他依舊沒說原諒,但南斯終於也鬆懈肩膀,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