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話似乎令重逢的氣氛變得不再冷硬。
南斯眼中笑意才剛蔓延。
下一秒,阮冬解開身上披風,利落遞還:「謝謝,但我不太需要。」
雄蟲站在原地沒動,神色也陷進陰影里,看不分明。唯有聲音平靜,甚至有些輕鬆。
南斯接過,沉默片刻,忽然說:「對不起。」
阮冬:「為了什麼?」
南斯回答:「為我曾經做錯的一切。」
曾經讓你流過的眼淚、受過的委屈、不解其意的誤會和難過。
阮冬看了他幾秒,笑道:「南斯,你總算學會真正的道歉了,恭喜。」
「我收到,但不原諒。」
南斯吐出口氣,點點頭。他沒穿披風,逆光勾勒出高大修長的身體,肩膀處綴滿璀璨勳章,是從未有過的盛裝出席。
軍雌看著遠方熱鬧的賓客,聲音很輕:「訂婚宴要開始了,阮冬,如果你不願意,我現在就能送你去某個不知名星球。」
「那是我的私產,皇宮絕不可能找到。」
阮冬反問:「我為什麼不願意?」
南斯一頓,面上依舊維持平靜,並不看他:「你討厭控制欲強的雌蟲......南亞也是雌蟲,蟲族所有的雌蟲控制欲都很強,他們不懂得尊重你,只是會裝模做樣而已。」
「阮冬,你會不開心。」
阮冬笑了,聲音比他更平靜:「這種東西,其實習慣了就好。」
話音落下,南斯驟然回頭,聽見阮冬慢吞吞說:「南亞身份夠高,我們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他說,他第一次看見我,就本能地想要保護我。」
南斯靜默許久,艱澀開口:「我也可以保護你。」
阮冬搖頭:「但我已經訂婚了。」
南斯今晚是衝著手術前最後一面而來,從囚室出來,他反覆告誡自己,要守禮,要尊重,要時刻注意阮冬的情緒。
假如今晚是最後一次見面,他應該看見阮冬的笑臉,而非驚恐。
但此刻,南斯的胸口仿佛被不甘撕扯又捏碎,他裝著這顆心,自虐般平靜地問:「那我呢?」
「阮冬,那我呢?」
明明他先認識阮冬、明明他與阮冬相處時間更長、明明他和南亞一樣......憑什麼南亞能得到阮冬的習慣,他卻只能得到一句到此為止?
阮冬輕鬆道:「你得到過我的喜歡啊。」
得到過,是一個過去式。
阮冬的語氣依舊輕鬆,似乎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吐出一句接一句利刃,攪爛軍雌的心:「你說的沒錯,我討厭裝模做樣的軍雌。」
「但我更討厭當眾讓我難堪的軍雌,討厭強迫我的軍雌。」
頓了頓,阮冬平靜看著南斯:「我討厭你這樣的,軍雌。」
話音落下。
南斯忽然無聲。
阮冬似乎也並不著急,依舊站在原地,長久的靜默圍繞著他們。
半晌,南斯抬起眸,一字一句地問:「那婚後,你會想收雌侍嗎。」
阮冬一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