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鮮血灑落。
他自殺戮中衝出,黑暗和死亡是最熟悉的夥伴,又怎麼可能懼怕失控。
暴動。
只不過是他能見他的唯一藉口。
......
「閣下,請問需要求助嗎?」
「閣下,您的心情是否低落?」
「閣下,今晚想吃什麼?」
阮冬靜靜蹲在玄關處,清瘦的身體融進陰影里,一言不發。
發光的機器球著急擔憂地圍繞著他,但阮冬知道,它只是機器,【著急擔憂】是它面對任何一隻雄蟲的異樣時,都會出現的程序反應。
任何一隻雄蟲。
半晌。
阮冬起身躺進沙發,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幼貓那樣,面無表情地緩緩蜷起身體。
機器球終於不再著急,又恢復之前的悅耳聲音。
「閣下,今晚想吃什麼?」
「營養液。」
「好的,請問您想喝什麼口味的營養液?」
「隨便。」
「好的。」
方才的衝突似乎耗盡阮冬的力氣,喝完營養液,阮冬依舊覺得渾身關節都在發痛。
關節痛。
呼吸也痛。
喉嚨和鼻尖,和心臟。
都有點痛。
大概是因為情緒太激動,是爭吵的後遺症,而非其他。
光影籠罩住雄蟲的五官,他出神許久,忽然起身,來到高達46層的公寓陽台,望向五光十色的霓虹天穹。
主星很繁華,但這座公寓地理位置極好,處於既能感受繁華,又不至於被吵到的位置。腳下建築和車輛細密如工蟻,雄蟲清瘦的影子被光拉長,顯得寂寥又孤獨。
漆黑的眼瞳微垂,阮冬看向手腕上那個冰藍色的通訊器。
他又一次想起和南斯的初見。
陽光溫暖籠罩,初入異界的少年被溫和軍雌帶到花園散心,軍雌有些生澀地給他講笑話,在他彎起眼時,忽然摘下一朵薔薇,輕輕遞到了他面前。
阮冬:「?」
南斯頓了頓,遵循本能,誠實解釋:「你笑起來很像它。」
阮冬一愣,接過來,不知該回什麼。
穿書之前,他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沒有朋友,沒有收到過禮物,不知道該怎麼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