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泡澡,現在去看一看?」
「......」桃星流眨眨眼,鬆了口氣的同時,差點哭出來。
天知道,他一隻水豚竟然也被急哭的一天。
他狠狠咬了口袋子裡的白菜,黑潤潤的眼睛抬起,咔咔脆響地點頭:「好。」
只要不讓他回答一些熱熱的問題,怎樣都好。
桃星流全然不知自己的底線已經無意識降低。
他們靠得很近,並肩往督公府里走,謝臣剛要給桃星流介紹溫泉房的構造。
忽然。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二人回頭,就見皇宮侍衛一身金甲,翻身下馬半跪,聲音恭敬。
「謝督公,皇上急詔,宣您立時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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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味瀰漫。
謝臣走進御書房時,一個茶盞正好狠狠地砸過來。
砰的一聲,熱燙的茶水濺了小太監滿身,小太監卻絲毫不敢吭聲。皇帝聲音震怒,正在罵面前風塵僕僕的年輕男人:「混帳,你再說一句試試!」
二皇子柳韋知撲通跪下,將頭深深磕了下去,依舊勸阻:「父皇,兒臣懇請您,收回派錦衣衛前往江州找尋神藥的命令!」
「江州百姓剛脫離水災之禍,尚在休養生息中,如何能承受得起又一次搜刮掃蕩?神藥之說毫無根據,江州剛經天災,就算是神藥,又怎麼會誕生在天災之地?」
柳韋知抬頭,看向一旁的欽天監,向來清正的眼神布滿厭憎:「這些道士滿口神鬼,煉出來的丹丸也古怪異常,自從您吃了那藥後便性情大變,實在是——」
砰!
皇帝猛地將書桌上所有東西全部掃落,盛怒之下,竟氣得不斷發抖:「好你個孽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猛地自書桌後衝出來,一腳將二皇子踹了個翻倒,卻不料自己也被力的反作用推得連連後退,隨侍太監連忙撐住皇帝的手,拍著他氣喘吁吁的背。
柳韋知被大力踹翻後,卻依舊爬起來重新跪下,苦苦哀求:「父皇,求您收回命令!」
他穿著前去賑災時的衣服,顯然是沒來得及換下便前來面見皇帝,一雙眼睛竟瘦到有些脫形。
這半個月裡,二皇子是真的在和隨行官員一同辛苦賑災。跟隨隊伍的錦衣衛傳回消息,二皇子回京那天,江州全城百姓夾道相送,哭著奉上萬民傘,以求保佑恩人歲歲平安。
皇帝氣得冷笑,一旁,那仙風道骨的欽天監也嘆了口氣。
「二殿下,您這是著相了。臣夜觀天象,掐算後才知,江州水災此次能化險為夷,皆因上天不忍皇上的子民受苦,特意賜下神藥,隱匿在江州的山水迢迢之間。」
「水災感應到神藥氣息,這才膽怯退去,您怎麼能如此詆毀上天對陛下的偏愛?」
柳韋知被這通離譜的話氣得臉色漲紅——此次賑災辛苦的分明是隊伍里的每個官員、每個錦衣衛,和上天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