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按著懷中人的頭,聲音過於壓抑,反而顯得怪異低啞:「對不起。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要怎樣,你才能不害怕我?
......明明是他先親他的。
余清清陷在這個寬闊懷裡,聽見自己和秦時意的心跳聲緩慢重合。
咚咚、咚咚。
破土而出的藤曼迅速生長。
余清清抿緊唇,抬起頭去看秦時意的眼睛:「我沒怪你。」
他對上那雙漆黑眼瞳,這次沒有害怕。頓了幾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沒怪你......我就是、就是有點慌。」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親別人。
能不慌嗎?
余清清想起那個吻,又緊接著想起吻的觸感——秦時意的臉就和他這個人一樣,涼涼的像冰塊,親上去撞得嘴痛,像在親表層稍軟的石頭。
但心跳誠實地再次加速。
明亮燈光下,少年精緻的耳廓再次漫上潮紅,燙得要命。
余清清眼尖地瞥見男人薄唇微動,似乎想追究那個吻的原因。
他連忙抓住男人衣領,像在拽緊狼犬的嘴套,面露威脅地嚷嚷:「不許問!你別說話!」
他們此刻的姿勢一上一下,依舊曖昧地交疊相擁。但余清清的心亂得要命,根本沒注意到。
他像只慌亂的小狗,深吸口氣。而後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睫毛亂顫:「我今天喝醉了......」
「秦時意,我喝醉了,你知道嗎?」
喝醉了,就什麼都不記得。
小狗逃避的第一法則:裝沒發生過。
「......」
男人盯著少年紅透的臉頰和脖頸。
半晌,才嗯了聲,低啞的聲音也輕了兩分,重新變回往日縱容。
甚至有種溫柔錯覺。
「好,你喝醉了。」
沒等余清清鬆口氣。
秦時意伸出手,輕輕將他凌亂捲曲的額發撥正,平靜地說:「但我沒醉。」
他沒醉。
所以他不會忘記。
余清清一愣。
然而男人說完後,並沒有更多動作。
他放開余清清,起身叫來趙姨,讓人將解酒湯端來,盯著余清清乖乖喝下。
而後,他又去浴室調好水溫,等著余清清洗完澡出來吹乾頭髮,這才留下備用鑰匙,轉身離開房間。
房門咔噠關閉。
夜色溫柔瀰漫,余清清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幾秒後,忽然猛地將頭埋進被窩無聲尖叫。
——他今晚到底在幹什麼!
丟臉死了!!
他在床上莫名其妙發瘋,腦海中,目睹一切的系統卻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