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
余清清出了包廂,一路下樓往大堂後的方向走,總覺得頭有點發暈。
——是他喝太多酒了嗎?
腳下地毯厚重柔軟,踩上去毫無聲響,牆壁上掛著色彩華麗的油畫,燈光下顯得奢靡。
余擇遠有些魂不守舍地站在衛生間門口,餘光瞥見來人,連忙轉身:「余清清!」
他似乎有些激動,做賊般看了眼無人走廊,清俊的臉上冒出點細汗。
沒等余清清反應過來,余擇遠立刻拽著人走進廁所,不忘在門前掛上「維修中」的牌子。
洗手間安靜空蕩,鏡子照出二人身影。
余擇遠是找藉口溜出來的,沒時間浪費。
他吐出口氣,語速很快地問:「余清清,你知不知道秦江落?」
秦江落如今雖然停職在家,但公司官網上還掛著他的名字和簡介。更何況余清清還被他罵過,對這個人很有印象。
他點頭:「知道啊,怎麼了?」
余擇遠深吸口氣。
沉默幾秒,他卻又話頭一轉,抿緊雙唇:「對不起,余清清,我為我一個月前對你的不禮貌道歉。」
「我以為你和你媽媽......算了,是我太蠢,總之,對不起。」
余擇遠有點語無倫次。
他其實只比余清清大兩歲,道歉時雙拳緊攥,似乎第一次如此低姿態。
余清清驚訝地看著他,見面前人神色誠懇,便眨了眨大眼睛,很大度地笑道:「好吧,那我接受你的道歉。」
余擇遠一愣,似乎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原諒了他。
......是因為他是他哥哥嗎?
余擇遠心頭微熱,上前幾步,緊緊抓住余清清的手。
掌心溫熱,他不自覺放輕力道,壓低聲音:「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秦江落對你不懷好意。」
「當初就是他出主意把你送去西山樓,現在他又想拉攏你和余家的關係,用來對付秦總。爸也瘋了,居然想摻和秦家奪權的事!」
余擇遠不太敢說出秦時意的名字,含糊帶過後,立馬又說:「余清清,你現在呆在秦家不安全,更何況秦總陰晴不定,他一定對你很——」
余擇遠的聲音忽然卡殼。
他看著面前唇紅齒白、氣色極好的少年,怎麼也說不出「苛待」一詞。
腦海中閃過今晚秦時意豪擲上億的模樣,他頓了頓,才艱難開口:「總之......被人包養還是很不光彩的。」
「我可以帶你走,今晚就是個好時機!我給你找一個不會被發現的地方,或者你想出國嗎?我有錢,可以供你繼續上學讀書的。」
他說了一大串出逃方案,末了期待地看著余清清,似乎就等著少年一點頭,他便帶著他逃跑。
然而余清清卻搖頭,神色奇怪:「我為什麼要跑?而且我沒被他包養呀。」
余擇遠皺眉:「你還嘴硬?那他今晚給你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余清清,我知道你以前過得苦,但......」
余清清打斷他,認真道:「因為我們是朋友,秦時意才會給我買東西,就像一會兒他還要給爺爺買字畫,我和爺爺都是秦時意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