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西沉。
余清清看了眼時間,很快和依依不捨的小孩們告別。
來時負重幾十斤,走時可算一身輕鬆。
余清清背上自己的斜挎小包,拒絕了蔣玲的送別,蹦蹦跳跳地出了福利院大門。
「拜拜,下次見!」
他招完手,一側身,歡快的動作猛地頓住。
西裝革履的男人就站在幾步之遙,平靜地看著他。
門口,蔣玲疑惑地看著神色寡淡的秦時意。
還未開口詢問。
就見男人極其自然地接過余清清手裡的包,輕聲道:「回西山樓?」
余清清沉默。
余清清賣乖:「嗯吶,老闆。」
原來認識。
蔣玲見狀,鬆懈下來,笑著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余先生,謝謝您。」
余清清點頭,等蔣玲關上門,這才抬頭看向秦時意。
不知何時,晚霞已經瀰漫整片天空。溫暖光線中,余清清沉默幾秒,憋出句:「好巧啊,秦總。」
「不巧。」
秦時意聲音淡淡:「我在等你。」
余清清一頓,半晌,居然詭異地沒感到奇怪。
......也沒什麼被冒犯的感覺。
他手裡還拿著根不倫不類的橘子糖葫蘆,深秋的風吹亂額發,吹動少年細密如羽的睫毛,露出兩汪明亮的眼眸。
很好看。
心情也很好。
余清清沒有問秦時意怎麼會來,見門口沒有停車,有些遲疑:「那我們......坐公交回去?」
秦時意平靜:「好。」
於是他們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沉默再次蔓延,誰也沒有先開口。
——這些天,余清清很快就適應了生活助理的工作節奏。
距離那天的對話已經過去一周,他最開始還有點戰戰兢兢,老是偷偷觀察秦時意反應。
然而對方一如既往,甚至因為朝夕相處的原因,對余清清更加縱容,還經常教余清清一些工作經驗。
每秒進帳幾百萬的大老闆親自教學,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余清清心裡也明白,於是對秦時意更沒了警惕。
他知道,他在遷就他。
就像遷就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
但余清清不是不懂感恩的小孩。
院長媽媽很辛苦地養他長大,他就很努力地學習。高中那會兒他學得晚上流鼻血,第二天還要和老師報名,跟著學校去外省競賽、得獎、拿獎金......
一同長大的姐姐特別照顧他,自己努力考上了名校,就把學習筆記送給他,兼職的晚上間隙還打來視頻,聲音疲憊地教屏幕前的小蘿蔔頭們讀書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