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提出過分的條件自然可惡,可再多的財寶,再好的洞府,又怎麼能比得上女兒的一條命呢?
她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即使做了盟主,即使坐擁天下,卻連女兒的命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女兒純白如花,那她就來做漆黑的土壤,髒事壞事都由她來做,陰司報應都由她來扛,沒關係,以後只要她在世一天,她的女兒就不必再受任何委屈!
「……娘?」白若弱弱地喊了一聲:「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白楓回神道:「沒事,若兒有這個心,為娘的真是欣慰,不過你不用擔心,那個姑娘確實重病纏身,也和她家裡人說好了,她們願意的。」
白若道:「嗯,娘,多給她們些補償,這是我們有求於人,不能讓人家吃了虧。」
白楓心不在焉應著,她不會對白若說的是,這個儀式事關重大,一旦施行就沒有再來的餘地,她不可能去找個病癆鬼做容器,她找的全是年輕健康的小姑娘,饒是如此,她還嫌那些人的長相難看,身量不足,挑來挑去都入不了眼呢。
其實她最滿意的是謝冷焰,只是條件不符。
說起謝冷焰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夜謝冷焰受了委屈,正是心灰意冷的時候,她必須得過去趁熱打鐵,讓對方徹底對明雨死心。
「若兒,為娘還有公務,就先去了,到晚上娘再來看你。」她作別白若,匆忙朝弟子監趕去。
只是與她所預料的不同,謝冷焰並沒有氣得無心梳洗,而是早早起來了,這會兒正立在窗前,不知想著什麼。
有一說一,她的容貌真是舉世無雙的。
白楓在遠處看了一陣,心中鬱結難解,別人家的女兒都能平安無事長大,為什麼偏偏她的若兒會遭受那種無妄之災呢,這是多麼不公平的事?
為情所困也好,顧影自憐也好,至少她們還有命去這麼做,而自己的若兒那麼乖巧,與心上人又兩情相悅,要是按那條路走下去,明明會走向最幸福的結局,誰知天降災厄,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如果若兒還在,根本就沒有謝冷焰的位置。
是她,搶走了若兒的幸福!
她越想越氣,對謝冷焰的那一點欣賞也化為了怨毒,接著她寬寬袖子,刻意發出一點聲音來,假裝自己是剛到。
「冷焰。」她親切地喚道。「怎麼起這麼早,還沒到早課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