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尋以前就知道師尊漂亮,但這麼認真觀察卻是第一次,書中記載師尊的年齡是五百多歲,但面前的人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感覺也就和她是同齡人,只是目光中有種柔和的暖意,沒有少年人那種銳利的鋒芒。
她心念一動,便在紙上隨手畫起來。
當然,她沒有學過國畫,也不會用毛筆作畫,只是閒暇時自學過幾天素描,便把狼毫筆提高了,偽裝成鉛筆的樣子,細細地勾勒輪廓。
不一會,一張簡單的素描便成形了。
紙上的人隱約能看出是師尊的模樣,但因為沒有細節,倒也不甚明顯,她欣賞了一會,覺得越看越不像,便把它折了往書里一夾,又拿出新的紙來,開始認真做筆記。
過了一陣,便到了午飯時間。
說是午飯,其實就是昨天剩的靈米捏的飯糰,這個時代的人好像並不太重視午飯,隨便應付一下就過去了,姜千尋一個人吃就更隨便,上午剩的茶水把飯糰一泡,放點蜜餞就是茶泡飯,簡單也頂飽。
吃飽了飯,人就會覺得困。
她今天起得很早,又學了一上午,這會兒困意就更明顯,索性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她便把桌子上的東西直接往下面一塞,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沈卿塵看她風捲殘雲般解決了午飯,連課本都沒好好收拾,被關門的穿堂風一震,又掉了半截出來,便走過去想幫她放好。
一打眼,正好看到她做的筆記。
沈卿塵看了一陣,就心中一動——姜千尋說得不假,她的確用不著做筆記,從她的筆記看來,她對課本的理解已經足夠,她精煉提取出的內容,無一不透著簡潔高效。
沈卿塵欣慰地點了點頭,拿起課本收在一處,正在這時,突然掉了一張摺紙出來。
她打開看了看,突然怔住。
那是一張她的肖像畫。
筆觸利落,用墨乾淨,不是平時常見的畫法,但卻極傳神極熟練,如果是初學者,一定畫不出這樣的水平。
不,重點不在這裡。
重點是,對方上課時開小差,還偷偷把她當成了素材,這筆鋒間飽含的愛意令人羞怯又心驚,一想到對方曾用那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沈卿塵的心底就不由生出一陣戰慄。
該說是氣憤好呢,還是羞恥好呢?
她平時最是聰明,可現在,卻有些無措。
如果是其他長老,一定會直接指出來,讓弟子給自己道歉,可她卻不能這麼做,萬一對方破罐子破摔,對自己表明了心跡,那事情必將無法收場。
她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她知道姜千尋是個好苗子,修煉也好,下廚也好,就連畫畫也有幾分靈氣,現如今正在病中,如果她們鬧翻了,必將耽誤對方的治療,要是留下心理陰影,也許還會影響後續的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