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插曲在她心裡,還沒有灑了茶水來的更令人懊惱,她把地上打掃洗乾淨,又新泡了茶,等著師尊回來,給她授下半節課。
半天,她都沒有等到。
師尊為什麼還不回來?
她往門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師尊就站在窗外,於是她出去相邀,言辭間仍是恭敬無比。
沈卿塵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會如此平淡。
兩個人紅著臉羞澀到無法自處的情況沒有出現,姜千尋就像位入定的老僧,身上看不出半點無措和不適,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剛才的那些只是她的臆想。
是好心不想讓她尷尬嗎?
看起來是的,但就算是再怎麼演技精湛,也不可能內心波濤洶湧表面古井無波,動作會騙人,眼睛總不會騙人,但事實就是,姜千尋的眼睛裡也沒有任何表現。
她好像完全沒有把剛才的事當回事。
沈卿塵看她這樣,最後的一點緊張也消散無蹤,人就是這樣,自己的情緒受到外界的回應,就會越發洶湧無法壓制,可如果沒人覺得尷尬,自己也會覺得好像沒什麼。
她當然不可能再去問什麼,這個結果是最好的結果,等她回去的時候,那幾本話本已經被姜千尋整理好,規規矩矩地放在了書架末層,既不過分顯眼,也不至於讓她遍尋不著。
姜千尋幾乎做到了能力之內的最完美。
可沈卿塵的心底,卻隱隱浮起了疑慮。
無他,姜千尋的反應太奇怪了——在她的想像里,對方應該與她一樣慌張無措,即使沒有這麼嚴重,也是在調整過心態後,偽裝成無所謂的模樣。
她倒不是說,對方平靜就是不應該。
可這未免也太平靜了,平靜到讓人覺得,要麼她是對這些事情完全一竅不通的榆木疙瘩,要麼她是太過了解,根本不把這等程度的小事放在眼裡。
到底是哪一種呢?
沈卿塵口上念著道法,心裡卻糾結到了極點,她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眼前的這個徒弟,對方喜歡什麼,有過什麼過去,全都是一片空白。
她怎麼能放任這樣的生人在身邊?
別說對方還有可能對她圖謀不軌,便是沒有,她也應該更了解一些對方才是,畢竟兩人還要朝夕相處半個月,咫尺之間,對方做出的任何小事,都可能成為一個隱患,一場災難。
對,是為了這個。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她才要多了解一些對方,抱著這個想法,沈卿塵在下午療傷後,有意無意講出了這個提議。
姜千尋剛被疏通了胳膊上的一顆靈丸,體內靈氣受到衝擊,正躺在地上等待它撥亂反正,聽師尊說想聽聽自己以前的事,便道:「其實也沒什麼,在現實里也是這樣,白天上課,下課了想辦法提升學習成績,工作了以後天天上班,下班了稍微回回精力,就又到了上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