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咬的。」
余曜還沒有忘記之前的對話,只不過剛剛的理所應當在面對青年目不轉睛的眼神時就多多少少顯得有點氣短。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當時只想著沖速度了,能用的招數都用上,咬破舌尖清醒大腦的那點疼在腎上腺素瘋狂分泌的當下跟羽毛飄過沒什麼區別。
也就是現在,亢奮的情緒過去,才覺出確實連說話都疼。
余曜皺了皺鼻子,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就是對於自己又一次地讓大家擔心,讓二哥心疼,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過意不去,乾脆伸手抓住了青年的把玩,眼裡猶然帶著笑,「二哥,你能懂的,對嗎?」
別人或許會怪他不愛惜身體,亦或者是太過任性,但祁望霄一定不會,余曜很清楚,所以才理直氣壯。
祁望霄將少年的神情變化盡收眼裡,意識到余曜是真的那麼相信自己時心下一嘆,原先見到少年吐血時的所有驚惶和震動,乃至短時間內就已經想好身後一切事的淡然就徹底煙消雲散。
「換做是我,也會這樣做。」
只不過如果是你,我還是會……
祁望霄話沒有說完,方才一股腦湧上的絕望與後怕就捲土重來,他眼睫顫了顫,盯住少年琥珀色的眼,仿佛被那汪清澈見底的溫柔旋渦猛然吸了進去,整個人突然就著了迷似的輕輕低下頭去。
余曜下意識地後撤,卻被人按住肩膀。
怎麼?
少年一時愕然。
下一秒,額頭被一片溫熱抵住。
余曜瞳孔一縮,只覺得一股強烈的灰色香根草混合著成年男人溫柔而強勢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不容拒絕地一下纏繞住他的呼吸。
「我們都要顧惜自己。」
祁望霄嗓音低啞道,抓住少年肩膀的修長手指收緊又放鬆,極度越過安全範疇的親密距離讓他渾身的細胞都興奮張開。
但青年忍耐力極高,忍了又忍,隱忍的神情都在眼眸深處一閃而過了,到底還是輕輕鬆開了手。
他想要像往常一樣。
但這一次,或許是一路上經歷了幾番生死,心緒起伏得厲害,余曜突然不想再放任對方再那麼輕鬆地就抽身而去。
沒有任何理由。
只是突然不想就這麼一直含糊下去。
明眼人就要打開天窗說亮話。
少年心一橫,當機立斷地圈住了眼前人驟然僵硬的脖頸,傾身而上,「二哥」。
祁望霄恍然一瞬,猝不及防間就被少年用巧勁壓制住了幾欲逃脫的身形。
余曜將人牢牢按住,微微笑著,抑制住嗓音里那份幾不可察的顫抖,「你是在用什麼身份教訓我,又或者——」
祁望霄抿了抿唇,別過眼沒說話。
余曜對上青年狀似無波無瀾的神色,狠狠心,索性一口氣捅破了所有的窗戶紙:
「又是打算什麼時候把你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