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了下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行程,就很自覺地眨了眨眼,「晚安。」
說完就用力閉上了眼,不給對方再留開口的機會。
余曜其實不是很想睡覺。
畢竟他們已經分離了太久,理論上應該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
不說別的,光是明天的氣步槍團體賽和射擊隊那位明明心臟不好卻堅守崗位多年的紀淨儀教練,就是一個很好的話題。
余曜明面上很少說,但一直打心底里地敬佩著他的這些性格各異的教練們。
如果有一天自己退役了,也能成為這樣傳承火種的教練就好了。
不過具體從事哪個項目有點難以抉擇。
而且進總局能發揮出的能量似乎比單獨一個統治項目更有性價比。
余曜胡思亂想著,還想到了剛剛來敲門的房主任。
許多人在他腦海里來來回回。
漸漸的,在厚厚遮光窗簾營造的絕對黑暗裡,吃飽和白日勞累的睏倦就在不知不覺間襲上腦海。
余曜很快就睡熟了。
而在聽見隔壁床終於變得勻長的氣息後,祁望霄睜開眼,動作很輕地翻了個身。
他什麼都沒做,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黑暗裡幾乎看不出輪廓的影子,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鋪天蓋地的疲憊潮水般湧上,才滿足地漸漸閉上眼。
1111說的不對。
祁望霄在最後一絲意識消散時還在想,他可不是什麼戀愛腦。
只是余曜被瘋狗浪捲走的畫面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剎那,一想到少年有可能會死去,突然就覺得自己所努力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意義而已。
他是想如常人一般的行走。
可追根究底,不過是因為小曜的征途註定是星辰大海。
他雖然去不了。
但有了正常的雙腿才可以儘可能地靠近。
倘若不是為此,這一世與那些虛假的任務世界又有什麼區別。
祁望霄曾經迷失在任務世界過,很清楚自己現今的心靈錨點到底為何,更清楚一旦失去余曜這個錨點,他又會墮入怎樣的深淵。
好在一切都安好。
他最後一次強撐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了隔壁方向,等看清了床上微微隆起的模糊輪廓不是幻覺,才終於肯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安安靜靜的房間裡很快就只有少年、青年和胖乎乎黑貓的三道呼吸聲糾纏不清。
他們都睡得很熟,漸漸的,連呼吸的頻率都變得協調一致。
但在鄰近的其他華國代表隊住所里,教練們差不多個個沒睡。
他們得到消息後就來到客廳,睡在沙發上,把廚房的菜刀放在手邊,所作所為只能用一個枕戈待旦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