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樣嘈雜的干擾氛圍根本就不適合射擊。
紀淨儀又急又沒辦法。
但轉眼間就已經想好了——
但凡余曜今天能打到靶紙上,他就立刻向總局申請,死皮賴臉也要借調余曜過來射擊隊集訓一周。
不過,余曜真的能有那麼高的天賦嗎?
紀總教練的臉頰漲得通紅,睜得溜圓的大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仿佛隨時都要跳起來跟旁邊虎視眈眈的趙威明戚本樹等一眾教練狠狠干架,好把這位無意發掘到的射擊天才搶到自己的麾下。
余曜就是在這樣四面八方的緊張、不安、期待、好奇等等複雜意味的視線里脫掉外套,換上了那件勉強合身的皮夾克外套。
他把拉鏈一直拉到了脖頸。
硬質的皮革就束縛住了骨骼和肌肉的靈活度。
但潛藏於皮膚之下的每一根神經都被這樣熟悉緊繃的約束感喚醒。
余曜一度很喜歡射擊。
那還是在穿書一百四十一號世界的事情。
那時的他已經對不斷的穿書和劇情強制註定失敗感到厭倦和煩躁,偏偏總系統似乎監測到了他的情緒波動,故意把他投入到了射擊的世界。
畢竟射擊最怕的就是浮躁。
得益於器械的進步,當代射擊比賽的要點已經從瞄準變成了射准。
瞄具經過合理的運用總能對準靶心。
但能否穩得住槍體,使用高超的射擊技巧和心理控制,再通過呼吸的調整來保證子彈在射出的瞬間前後依然保持正確的彈道軌跡,才是區分運動員水平高低的關鍵。
就像現在這樣。
余曜換好皮夾克,重新站回到槍架前。
他面無表情地裝好子彈,取下氣步槍,再將雙腳分開肩膀的寬度,穩穩立在距離靶紙十米遠的正前方後,就端槍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準確來說是架在鎖骨末端的肩窩位置。
特製的硬質皮衣在特定姿勢里形成了類似槍架的卡住形狀。
很好。
余曜精準無誤地感覺到了槍托被牢牢固定住的穩定感。
因為架槍而微微緊繃的肩膀肌肉就放鬆了開。
隨即便是從瞄準鏡里找到靶心。
槍體上裝配的是機械式的瞄準鏡,沒有放大作用,卻不能阻止余曜以很是熟練的手法準確套住了那個針孔大小的核心黑環。
氣步槍的子彈直徑還不到5毫米。
而靶紙上硬幣大小的10環又細分成了10.1到10.9,最核心的小圈直徑和彈頭的大小差不多。
也就是說想要打滿就需要在十米外的位置瞄準射擊,讓子彈剛剛好正中圓心,偏一絲一毫都不可以。
這聽起來就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也因此射擊小遊戲的規定是只需要打到靶紙空白位置而已。
但現在紀淨儀想看到的顯然不止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