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現在可以開始超量播撒冰核,我們務必要把雨憋在雲里下不下來!」
後勤團隊的工作人員也都在各展所能。
戴維聯繫的增雨團隊在預估的上升氣流區地面瘋狂燃燒碘化銀,試圖增加冷雲中的冰晶數量。
華國登山協會這邊,租用的直升機在接到電話之前就已經起飛,地面火箭和高炮也立刻點火就位。
說不清的晶瑩細小冰核被播撒到雲層里,和原本的冰核爭搶水分,將平均含水量下降到無法形成足夠大的雨滴的地步。
轟隆隆的爆破聲此起彼伏。
即使隔著鏡頭,憂心忡忡的觀眾們也都聽見了。
【好密集的聲音,是真的要下雨了嗎】
【嗚嗚嗚,不要啊,小魚還在黎明牆上面呢】
【這麼大的聲響,會影響到余嗎】
【肯定會對余造成影響!我好怕他被影響心態,徒手攀岩最忌諱的就是受到干擾,攀登者完全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不,或許有,但那一定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唐清名摩挲著手裡的陳舊合照,臉色沉得要滴水,緊緊地盯著屏幕里抵達動態跳躍終點後,破天荒停頓了半分鐘的少年。
是感受到壓力了嗎?
會影響心態到失誤嗎?
唐清名緊緊捏住照片裡青年的臉,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將曾經的自己捏到變形。
但他都顧不得了。
他這一生,年少成名,順風順水,最最不能承受的錐心之痛,就是在人生最得意之時因一場意外而痛失唯一的摯友與愛人。
也因此立下誓言,此生都要孤苦終老,無愛人,無子女,無親友,用盡餘生來緬懷那個英俊愛笑的陽光青年。
余曜的出現卻是一個例外。
唐清名起初只是想找一個能力不錯的搭檔,最好年紀小一些,能夠以自己為主,給自己打輔助。
h省省隊那次會面,完全是為少年在自己親手設定的四條線上的出色表現所震撼驚艷,才會動了點招徒弟的心思。
即使現在余曜顯然已經不是他所能教得了的了。
在心底深處,唐清名仍然一直為自己挖掘出來的天才能夠在酋長岩大放光彩而驕傲自豪。
唐清名都已經想好了,等余曜從線上下來,就去宋遠方的墓前把自己收了這麼個驚才絕艷的天才徒弟的消息告訴他。
但一切的前提是,余曜要安安穩穩地從黎明之牆上下來。
余曜能嗎?
唐清名看著越驅越濃重的反常陰雲,聽著轟隆隆的震耳爆破聲,心裡仿佛有一隻螞蟻在爬來爬去,焦躁和不安也一股腦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