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曜何許人也。
少年早就習慣了在教練們之間端水,當然不會忽略到曾經給予自己不少幫助的教練的心情。
「趙教,」他洗手的同時捋了捋袖子,露出一整塊走針的精工錶盤。
「時間會周而復始,冬天也是,該重逢的人都會再相見。」
雪季也是。
所以——
「等到下個雪季,我就會回去了。」
余曜很認真地給出了確切的答覆。
趙正飛原本黯淡下來的眼瞬間重新亮了起來。
他喜滋滋地和少年一起往外走。
然後,就在衛生間門口看見了或站或倚的原本一桌人。
大傢伙的表情都很精彩。
單板隊的其他教練就不必說了,如趙威明這種在看護病人期間跟單板隊相熟的,都忍不住露出了個調侃看熱鬧的笑模樣。
合著自己剛才跟余曜說的話都被聽牆腳了?
也就是說自己說的那些酸溜溜的話都被聽見了?
趙正飛的老臉一紅,很有點掛不住面子,直接就理解了年輕人常說的社死現場。
余曜倒是很坦然。
他是安慰失落教練的那一方,自然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少年帶著清淺笑意,徑直穿過教練們,回去席間繼續乾飯,完全不管身後很快傳來了善意的調侃起鬨聲。
簡簡單單的一頓飯,就定下了余曜接下來大半年的行程。
首先當然還是繼續黎明之牆的徒手攀登嘗試。
余曜不喜歡拖延,又有虛擬空間這種bug時間流速設定,他打算在今年之內徹底完結掉徒手攀岩任務,拿到最後的1200積分。
而與徒手攀岩併線而行的,就是翼裝飛行。
余曜打算找時間先試試從飛機上跳下來的高空翼裝,等到高空跳傘合格,證也考下來之後,就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從懸崖上一躍而下的山飛上。
只有從高樓上往下跳這種,少年才暫時不打算考慮。
他總感覺那樣會給其他人增添很多困擾。
極限運動應該是純然考驗自己本身的冒險,一旦牽扯到其他人,需要考慮的因素就變得更多,還極有可能對他人造成不利的影響。
余曜很有社會責任感的意識。
說實話,他也不覺得跳高樓有什麼好玩的。
人類世界建造的鋼鐵叢林太規整,充滿著苛刻嚴格的對稱美學和數據規則,怎麼可能有鬼斧神工,難以捉摸的大自然更加深邃有魅力。
余曜短暫地回想起自己在黎明之牆上往下看的震撼畫面,心弦顫了顫,很快又回歸到自己原本的計劃。
不出意外的話,徒手攀岩和翼裝飛行會占據他上半年的絕大多數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