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從他腰間的繩索往上看,就知道對方在沒有搭檔的情況下,採用的是頂繩攀登的方式。
一般情況下,這種安全穩妥的攀登方式更適合初學者和老手單獨磕線。
很顯然,艾莫斯是一個人來死磕這條諾斯線了。
他大約還是對自己掉下來的那幾段心存芥蒂。
余曜什麼也沒說,私心裡,他覺得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大約也會這樣做。
從線上掉下來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沒有了重來的信心。
他把自己的來意說給艾莫斯聽,對方就一下套上外套,興致勃勃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採購!」
余曜遲疑了下,「你不回去洗個澡嗎?」
艾莫斯很不滿意地嘟囔,「余,你是在嫌棄我嗎?」
余曜沒說話,輕輕眨了眨眼,就已經是回答了。
艾莫斯當場悲憤控訴,「我們在崖壁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能一樣嗎,崖壁上也沒有洗澡的條件吧。
反正余曜是不能接受自己跟一個衣服幹了又濕,濕了又干,有條件洗澡也不去的搭檔坐在一輛車上。
少年琥珀色的明亮眼眸看著自己的搭檔,一動不動。
艾莫斯耍賴未果,心一橫,乾脆把衣服一脫,就衝著跳進了最後的河裡。
撲通一下,濺起好大水花。
「好!」
周圍人叫好起鬨聲不斷。
只有餘曜在腦海里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客棧又不遠,回客棧沖個澡就解決的事情,需要大冷的天跳河?
但艾莫斯跳都跳了。
少年默了默,選擇回車裡拿了保溫毯過來接人。
艾莫斯也是一時的氣憤上頭,跳下去才知道後悔。
冷,太冷了!
河裡都是才化的冰水!
可跳都跳了,他胡亂掬起水花往自己身上沖了沖,又把濕漉漉的頭髮往後一抹,就往岸上游。
凍到哆嗦的少年氣勢洶洶地一頭扎進了余曜張開的毛毯里。
「凍死我了!」
艾莫斯抖得像鵪鶉,還在試圖挽尊,「往年的三月間,河裡根本就沒有這麼冷!」
余曜默默地提醒搭檔,「天氣預報說今天零下三度。」
河裡都還飄著沒化的薄薄冰片好不好。
艾莫斯鼓著腮幫子,氣成河豚,「余,你能不能別拆穿我!」
嫌棄他還拆他的台,這搭檔還能不能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