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耳畔的皮膚悄無聲息地紅了一大片。
艾莫斯看見,不自在的感覺也少了不少。
原來余的臉皮這麼薄,他也不是沒有破綻的嘛!
艾莫斯一下高興起來,後仰著用手撐住台面,晃晃悠悠地擺動雙腿,還哼起了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余曜聽了好半天,才確定是這首歌,調兒勉強還是那個調兒,就是發音吧,實在不太像華國話。
偏偏艾莫斯唱完了,還高興追問,「我唱得怎麼樣?」
余曜默了默,含蓄道,「能聽出來是送別。」
艾莫斯不理解華國人的含蓄,還以為余曜是在夸自己,眉飛色舞道,「是遠方哥教我唱的!」
「宋遠方嗎?」
余曜一下就想到了這個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其人的傳奇人物。
艾莫斯就大力點點頭,眯著眼道,「大概是我十歲的時候吧。」
那就是九年前了,余曜換算了一下。
「遠方哥是一個很好很好,很有耐心,還很會唱歌的人。」
艾莫斯回想著記憶里青年的笑臉,「他好像每一天都帶著笑,無時無刻都在笑,他的笑很感染人,至少,有他在的時候,那個姓唐的笑起來也沒那麼討厭!」
余曜想了想唐清名總是挑眉冷笑的表情,也說不出來什麼反駁的話。
可等到艾莫斯說,「你肯定沒見過像他一樣愛笑,還那麼溫和善良的人」的時候,少年還是忍不住打斷道。
「我見過。」
艾莫斯不信,「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他叫什麼。」
余曜下意識看了眼已經關掉的攝影機,一字一句道,「他叫祁望霄。」
「祁、望、霄?」
艾莫斯努力念出這個拗口的華國名字。
「那我希望有一天能見見他。」
他真的很想知道,世界上是不是還有像遠方哥一樣溫暖的人。
余曜卻沒接話。
甚至有一絲絲後悔。
就好像自己心裡藏著的月亮因為自己一時心直口快的炫耀,被人發現了一樣。
不過這樣異樣的情緒只持續了沒多大會兒,他就已經緩過了狀態。
少年第一個站起身,把剛剛鬆開的安全繩重新綁到兩人之間。
艾莫斯一見這架勢,就知道了,「又要開始了嗎?」
板寸頭少年也一骨碌爬了起來。
余曜活動了兩下手腕,「如果你不想真的跟人借袋子的話,我想我們還是要儘快開始。」
艾莫斯:……能不能別提袋子了!
他把余曜沒動的那瓶水又揣回懷裡,態度比之前軟化了不少。
「那就走!」
兩人達成了一致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