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在不同時空里顛沛流離的時候,連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會一個人住在一間不大不小的公寓,有一隻黏人可愛的小貓,可以隨心所欲地贏走比賽,還可以預備著去挑戰屬於人類與自然的極限項目。
這是他短暫又漫長的人生里從未得到過的滿足充實感,連胸腔里的那顆心仿佛都有了歸處。
所以,如果時光能回溯的話,真想跟那人說一聲謝,自己的確如他當初所鼓勵的那樣,即使過程再難再苦,到底終於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就是不知道對方現在在哪個時空,是否跟自己一樣回歸了正常人的生活,有沒有可能再一次遇見。
……也許還有機會再見的吧?
要是那人的家鄉也在這裡就好了。
心知可能性渺茫,余曜思緒放空了好一會兒,抱貓的胳膊緊了緊,就強迫自己閉上了眼。
少年的呼吸很快變得勻長。
人貓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余曜就到了比賽場地。
現場比昨天還要熱鬧,光是記者的人數就多了至少一倍,毫不誇張的說,其中很多人都是被這個極有可能奪得全錦賽冠軍的黑馬新人吸引而來。
所以才一進門,余曜就感覺自己差點被亮如白晝的咔嚓閃光燈晃瞎了眼。
他很有經驗地把黑色棒球帽往下一拉,施施然地走了進去,就跟肩膀上沒蹲著只惹眼的黑貓一樣。
「這貓有點眼熟啊!」
救貓的熱搜才沒過去多久,記者堆里有人看著這個「少年+白衣黑帽+黑貓糰子」的組合,就皺了皺眉,「嘶,之前在哪兒看見過來著?」
余曜還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要被人扒出熱搜主人公的身份,面對這些媒體記者的狂轟猛炸,鎮定自若到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一看就是心理素質過硬。
耿必剛看在眼裡,又多了幾分勢在必得。
這樣天賦好心態好的好苗子,遇到了不抓住,都是他這個省隊主教練的失職!
余曜還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記上了,等進了隔離區,就自發開始了賽前的熱身。
經過昨天的三條線,他對唐清名的定線風格有了大致的了解,熱身項目都是特意針對著從腰腹到腳腕的柔韌度來的。
也算是一種對手間的直覺和默契?
雖然他跟唐清名甚至連面都還沒見過。
余曜不由得揚了揚眉。
等到了賽前的兩分鐘集體線路觀察環節,就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真的是很刁鑽很古怪的線路。
三個巨大的黑色金字塔凸起,從左到右,連成一排,鑲嵌在幾乎要壓到人頭頂的傾斜牆體上。
得分點zone在最右側的金字塔底部。
top點則是在比第三個金字塔還要高上一米多的岩壁牆上,還是個很難抓握住的倒三角形。
更可怕的是,三個金字塔外表滑溜溜的,除了最下方稜線上有一個突起的把手造型外,幾乎看不見任何明顯的手點和腳點。
「不是吧,這怎麼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