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土屋堪稱自殘一樣主動放棄了這局進攻。
得到示意的裁判吹哨子,詢問他怎麼回事。
「……、」
第一次聲音很小,裁判於是又問了一遍。
「換人。」
土屋說。
身後,鈴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
鈴守剛剛下場,就將頭伸進了套著塑膠袋的垃圾桶。
嘔吐的聲音從場邊傳到場中,得到了其他隊員氣喘吁吁中擔憂的眼神。
非常嚴重的嘔吐,難以暫停,就連急救員都過來了。
從近十球前他就處於力竭狀態,只是強撐著留在場上,所幸的是,土屋一直指揮的是左翼,他的角色因此並不十分重要的。
似乎是心理作用,熬過了眼界黑暗、冒金星的兩球後,軀體似乎真的變輕盈了。
直到土屋示意換人。
新換上的小山是一幅樂天派,短暫洗刷了隊內疲憊至極的氣氛。
因為方才主動放棄進攻,這次是土屋的球權。
他藏好因為短時間迅速來回導致胸口的起伏,以一副若無其事的形態,腳步向前抬起。
調整好呼吸。
算好落點。
前進、起、
「卟——」的一聲。
和發球哨鳴不同的哨聲狠狠打斷了土屋方才凝聚起的全神貫注。
球網對面,場邊的教練椅中有人抬起了左手。
此刻還沒有發球鳴哨,裁判就只是把哨子含在嘴裡,井闥山的教練便是在這個時刻請求暫停。
「……」
土屋要把牙咬碎在嘴巴里。
旁觀的看席又因此稀稀落落逐漸連成一片的嗡嗡麻麻。
土屋單手抱著球,後仰坐在長凳上。
汗水從額頭滑落,心臟的跳動和腦電波的頻率不一致,皮膚尤其敏感。
焦距有點變焦,蓬鬆的視野,在嗡聲不絕的場館內,格外不舒適。
「……」
在裁判的示意中重回發球點,土屋用腳尖摩擦了幾回地面的白線,卻還是有不適應的感覺。
之前和及川徹比賽時,面對自己,幾番猶豫下僅僅選擇了普通發球的及川徹就是這種感覺嗎?
不適應。
不舒服。
緊張刺激的血液流經動脈管,清晰地回歸心臟瓣。
只是心臟好像和大腦劃清了界限。
土屋後退幾步,接著後退,左手拍彈排球。
觀眾席再度稀稀落落地安靜下來,靜候他的發球。
土屋吸入一口主館空調的溫空氣,接著猛地彈起發球。
落點沒有偏,相應的也沒有彈出『砰!』的球風。
他突然把排球砸向井闥山的半場,這並不是外界口中的『炮彈發球』,而只歸類在大力的跳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