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崎有四個人都起跳了,沒有想到只是一名球員的起跳能連帶稻荷崎四人防禦。
無論是哪個方向都被稻荷崎死鎖了,對面雖然只有六個人,但視野里自己帶了圈便於大腦處理,每個人周圍的救球圈有重合也有正好相擦,這種救球率感覺已經能進高中界教科書了。
但是土屋只是這麼想,依舊對空中到位的球拍出了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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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理察的扣球姿勢和往常不大一樣。
土屋做主攻手時,一向是把腰和慣性的作用力發揮到最大,使力爆發扣殺的類型,看起來對脊椎的壓迫不小,不過有人能夠做到,是出色的柔韌性和肌肉調度。
但是這次腰的弧度沒有像弓一樣拉起來,況且沒有經過二傳特意找點,這一球的慣性本身就不足。
不過稻荷崎全員警戒救球的環境下,土屋想要二傳得分的成功率的確是不如直接扣球。
土屋理察起跳的一瞬間,及川徹就憑藉往日對他的了解,大概分析了局勢。
甚至連稻荷崎隊員的鎖點都包括在內,假如是他打這一球,一定是視野都被封鎖了的狀態。
其實他曾經也常常覺得,排球場地大小太小了,不夠他找落點,不夠他發揮。
每當隊員跟不上節奏,跑不到落點的時候,他又換了一種說辭,真情實意地對排球場太大這一點感到麻煩。
岩醬於是評價他是:不知東西的驢子。
驢也好,馬也好,只要能夠得分,不抱怨隊員的情況下,周圍的一切死物都是可以抱怨的。
……土屋理察在做二傳的時候,也會有和他一樣的想法嗎?
及川徹的視線在眼睛後向下眺望,雖然同出一縣,兩人又曾經有過那種經歷,但是他此刻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舉動。
沒有替稻荷崎加油,這是理所當然的。
沒有替宮澤高加油,因為沒有這種想法。
——他都已經作為敗犬和手下敗將穿常服坐在觀眾席了,宮澤高好好穿著校服作為出戰隊上場,還要他怎麼樣。
【但是果然不希望那小子輸啊。】
剛剛第二局比賽結束時岩醬的嘆氣迴響在眼前。
【雖然也沒希望他贏。】及川徹加上。
因為雙方沒到那種程度,很矛盾,及川徹的確是既不希望他贏又不希望他輸。
因為有一種被超過的感覺。
『砰!』
場中扣殺的音量能清晰地傳上觀眾席。
和土屋理察往日在宮城縣的控球聲低的多,是因為這是作為二傳的扣球嗎?
及川徹將臉頰搭在指節上,百無聊賴地向下看。
土屋的排球剛剛過網,然後,早於所有人的,及川徹眼鏡後的眼睛緩緩地睜到溜圓。
沒有力氣和速度的排球像普通球一樣過網,像斜角飛,沒有速度,角度卻進一步地隨著排球的飛躍擴大。
往前飛,角度進一步擴大。
過攻擊線,角度回偏。
到後場,角度反方向增大。
下垂,角度翻轉到最大,甩開所有嘗試攔球的舉動。
排球最後再場中繞了一個大弧後拍到稻荷崎半場兩條白色邊線的直角,狠狠地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