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統一和諧優美的鼓掌聲中,土屋理察顯而易見地進入了狀態。
他的呼吸和動作融合地更流暢,對球的專注力達到了空前的境界,那對黃色的眼睛簡直就變成了金色一樣。
及川徹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在這對黃金瞳的余光中逐漸變得沉穩。
土屋理察在用餘光看他,雖然整個視野的大部分都是排球,但小部分里,還是能看見及川徹身影的反光。
所以及川徹一動也沒有動,身後的隊友們都跟從排球行動起來,向球場的方向奔跑。腦袋後有隊友奔跑過帶起的風,還有呼叫示意的喊聲。只有及川徹,他有如熬鷹一般在網前幾步的距離,直直地和土屋理察的餘光交視,動也不動地像塊石頭。
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及川徹用心聲問。
你模仿的前輩露出這副動也不動猶如認輸了的舉動,怎麼,很爽嗎?
耳邊的鼓掌聲越來越高,猶如海潮一般,隨著土屋理察跑動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上一拍緊跟著下一拍而來。
我不爽。
在這樣的和諧,統一,美好——過去他發球時經歷過的無言助威聲中,及川徹感到一股難以抑制的火焰從心底燒穿了一個洞,恣意澎湃地向上直燒,
非常不爽。
土屋理察不見了,只有那個身著灰衣服的、棕色頭髮的小鬼,在某一個瞬間,怦然起跳。
「及川!」
「隊長!」
「及川動起來啊!」
「來了!要來不及了!」
視這樣的聲音於無物,及川徹而只是簡單的,像一個草原上的動物一樣緊盯著向下落的土屋不動。
耳邊仿佛都出現了草聲和風聲。
就這麼一直,一直盯著。
因為凝視的時間太久,甚至能聽見觀眾席的竊竊私語:
「青葉城西的主將……怎麼回事……」
「不動了……」
「……剛剛失誤……」
這樣的短語被捕捉進了耳蝸。
但是奇蹟的,往日很在意的話,這時候居然隨聽隨過了。
及川徹只是在仰頭盯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