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資格站上這一國家級綠茵場的球員全部是一等一的高尖端球員。
沒有人露出漏洞、更沒人失誤,所有人做出的都是在那個位置的最佳決定,無論是呼喝傳球給自己的射門機會,還是當機立斷協調隊友準備二攔一,各種目的和行動像蛛網一樣錯雜雜地在土屋身邊交纏。
然後,在蛛網的包圍下,奔跑到某一點的一瞬間,土屋腦中突然閃過了一瞬而起的靈感。
那是千百次與球為伍,和球共度的日子所凝集的微小靈感積累成的水窪。
就是那一瞬間,土屋的心頭興起了:在這裡射門或許不錯的主意。
他的理性都尚未反應過來,腳下卻比理性更快一步地擰腳腕擦地,草坪被他煞然轉折的動靜鏟起一路草屑。
然後,土屋的身體在高速奔跑的慣性中硬生生憑著急轉的勢頭維持了一個點的動態靜止。
他左腳的腳跟順從潛意識指揮地挑起了足球。
一個燕子的俯衝動作,左腳高高抬起。
甚至其他人還處在一個繼續前跑的慣性狀態,中心的土屋卻已經停下比出了射門姿勢。
想要攔下這球,已經來不及了。
一切都是那麼乾淨利落、順其自然,他一個高沖,身體以燕子般的俯角前劃,接著,腳弓猛地和足球相擊。
砰!
那球由於自身重力和腳背天然的強大擊立撞得比排球形變了三倍,幾乎完全成了個兩邊橢圓中間癟的沙漏型,就從那中間癟的方向開始,足球猛地飛上高空。
土屋聽見身後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高喊「防門!」的喊聲。
聽見這一聲,藍色監獄的黑白髮門將為了急剎,將腳跟和草坪擦出了一條比旁邊更淺的銼痕。
他及時扭轉了身體沖向,以甚至不符合人體科學的柔軟度高舉雙手抬向了射門球路。
但是,這是連土屋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一球。
怎麼可能有第二人跟上他長達幾十年的連本人都望塵莫及的球感?
足球距門將三指寬的位置擦過手套,然後直直地闖進球門,將松垮的球網衝出一個尖銳的凸起。
球門上的顯示屏不受現場氣氛左右,高清攝像頭裁判忠誠地顯示了場上的得分狀況:
國家青年隊率先得分,1-0
等score的字母從屏幕的右端滑向左端,現場原本屏息的觀眾席才漸漸有了聲音:
「第一分……」
「那個年紀最小的……」
「剛剛那球……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