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非常平靜地踏出了第一步。
擦蠟地板和他的鞋底蹭出嘎吱的響聲。
接著是連續的響聲,響聲越來越短促,他的腳下和地板接觸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一直到響聲接近白色的發球區,突然消失,而場中那個萬眾矚目穿著灰白色球衣少年高高躍了起來。
像一隻新月。
藍黃色的排球是新月丟出的彎刀。
白鳥澤迅速反應,全沒有其他學校面對這球時僵硬的情況,五色迅速後撤,白布換站位,天童後移,保證同伴後撤步的中場有人看守,而這球的落點落在了太平和白布原本站位的中心點。
五色趕上了這球,不過以劇烈的『砰!』一聲砸在他手臂、甚至是骨頭上的這球可能會讓他想要穿越回去等太平前輩來接這球。
對面吃什麼長大的這麼大力氣???
看上去只是個中等個子啊???
他被這球砸的手臂下彎,犯了排球初學者小孩才會犯的錯誤:沒有繃直手臂,被球打的下彎,球路不暢,瞬間飛去了和他構想十萬八千里外的位置。
一直到藍黃色的排球出界,裁判一聲哨響示意宮澤高得分,五色跪在地上,左手使勁搓揉著右臂的皮膚,速度大的幾乎要擦出火花,以此抵消骨頭的疼痛,咬緊牙——其他前輩都看著呢他才不喊出聲!!
「五色。」一旁的牛島前輩問了聲。
五色知道這是牛島前輩『沒事吧?』的簡寫。
……簡寫什麼倒是給我好好說全啊!說「五色這球辛苦你了雖然沒接起來但是沒事吧?」倒是給我這樣說啊!!
五色咬著牙說:「……沒事。」
「小五色,這種球給太平接就好啦,」根本沒打算接的天童在前面說,「以你的身板肯定接不起來的,接起來也要丟分。」
「……是,天童前輩。」五色咬著牙站起來。
白鳥澤的拉拉隊經由這球後,吶喊聲稍微低了低。
不過他們只是重整了一下,再次經由最前方的指揮井然有序地喊了起來。
「強者!當如是!強者!當如是!」
排山倒海般的助威聲向土屋湧來,土屋剛抬起胳膊,又放了下去。
白鳥澤的拉拉隊口號有節奏,並且几几拍的節奏換成震動傳到他腳下,和他的腳步踩點不適宜。
他四下看了看,在賽場的左前方找到了面對自己的攝像頭,而主館的天花板下兩個屏幕,最左側對準了自己,自己的臉在上面看的很清楚,表情也是。
於是土屋對準攝像頭,垂下眉睫,做了一個有點可憐又抿出微笑的表情。
他外貌條件著實是好,趁著還未張開有一股稚氣,很戳這個年紀的女高中生,他接著做了個口型:「可以安靜嗎?」
「……」
白鳥澤的拉拉隊微微地靜了下去。
土屋:這一招真是百試百靈。
宮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