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刻開始,清晰了數倍的紛雜聲音才從破裂的鼓面蜂擁地朝下涌灌。
他聽見排球破空的『倏——』音,聽見對手高喊『救球!』又瞬間改了意圖改吼『讓開!!』的促音,又聽見肉.體跌撞在一起接著雙雙倒地的悶音,「前輩!」、還聽見成人粗沉的聲音卻驚喊著『散開!散開!往這邊來!』並夾雜著尖銳的哨音。
「吥—!」「吥——!」
急促的、像地震前響起的防控鈴。
然後才是排球一聲巨大的『咚!!』
巨大的振動甚至隨地面傳上了觀眾座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那一瞬間,及川以為自己看見了天花頂簌簌落下的灰塵。
室內光線明銳,只是眨眼間那些灰塵就消失不見了,但是那隻負責中央照明的吊燈,此時正猶如經受了小數額地震般的左晃右動。
「……」
「……」
「……」
排球高高地撞上最高几乎和吊燈只有一臂距離的位置,才緩緩消了衝力,仿若不甘不願地開始下落。
「吥——吥—」
空寂的球場間,只有裁判吹得斷斷續續的哨聲。
不連續的兩聲連在一起成了昭示宮澤四號這一粒發球得分的示意。
鎌先整個人後仰在地板上,腿前還摻了一個正撐了地要站起來的主攻手後輩。
這球,他本來看準了落點,要去接。畢竟,他是排球員啊?有球高高地飛過球網來他們半場,他的下意識又不經過本身思維。
直到耳邊傳來後輩的警告,身體的慣性卻停不下來——一股巨大的力道撞著他向另身體的橫邊撲去。
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
此時,他正半舉著胳膊,還是剛剛被迫撲倒時下意識自我保護的動作,尚未完全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邊,宮澤那邊。
隔了十幾米,那個棕頭髮的人的樣子不很分明。
轉身前似乎是看了他一眼。
暗金色的眼睛,在體育館的打光下很深。
「……?」
球場的沸騰像逐漸燒開的開水。
…………?!
………………!!!
一開始還只是幾個人的驚呼,慢慢的,呼聲越來越高,越來越雜,前一個還未消散,後一個又緊接著擠上去,尖叫、嚎叫、驚呼聲亂騰騰地在天花板擠成了一鍋粥。
「……………………!!!!」
體育館的沸騰將後知後覺的鎌先包攏、裹圓。
「那、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