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穢土轉生還要更成熟,更危險,是真正意義的起死回生的……禁忌之術。而他們想要復活並以此威脅我的人……」
爸爸不說了。他看向鳴人叔叔。鳴人叔叔雖然沒有說話,但我想他一定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
鳴人叔叔的眼神十分隱忍。他大概是不想要不忍心不希望去聽到爸爸口中的那個答案。他們緊鎖眉頭,彼此都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爸爸看著自己的朋友,眼底同樣有深深的悲傷和嘆息。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沉默片刻,低頭,看向我。
小小的醫療室沒有開啟任何照明設施,唯有月色將爸爸黑色的眼蒙上一層散不開的霧。面對即將於黑暗中浮現的,有如真相,宿命一類的事物,我本能地感到恐懼和退卻。
我將面對的,大概是從未結疤的傷口,潰爛入骨的過往,還有那些……仿佛已經沉入深海,原本不願為第三人所知的殘酷往事。
一些我無法想像的……殘酷往事。
「其次我要說的是……如果要解釋清楚這一切,大概要從宇智波一族的歷史開始講起。」
「但我現在想說的,只是一個人的故事。」
「一個在黑暗中,為木葉付出了一切,最終在病痛和悔恨中死去的…溫柔的,可悲的,完美的…無可救藥的…男人的故事。」
明月隱匿於層雲之中,此刻夜色黑暗如鐵,悲傷有如霧氣滯重緩緩靜靜涌動。
當一切幸福如輕薄假象被潮水捲走,中年模樣的男子站在黑暗之中審視著自己的內心,發覺心臟深處仍有著刻骨且悽厲的痛苦,在他的人生中一騎絕塵,撕扯出巨大的空洞,盛滿無人訴說的孤獨。
——然後,我知曉了那個男人……
——那個名為宇智波鼬之人的,殘酷而悲哀的一生。
宇智波鼬。他是爸爸的哥哥,是我的大伯。他留長髮,神情平和而溫柔,包容著身邊的所有人。他最疼愛自己的弟弟,又喜歡吃甜食,卻以憎恨和藥物維持餘生。他生在那個動盪的時代,殺死了親人,友人,戀人…殺死了所有宇智波的族人。
他為了木葉的安寧,殺死了全部的宇智波族人,留下了8歲的弟弟,去執行一個名為守護木葉的任務,一去無回,向死而生。
爸爸花了八年的時間去愛他的哥哥,又花了八年的時間去恨他的哥哥。他竭盡全力地追趕著名為宇智波鼬的男人,行走在一個又一個謊言之中,最終換來的只是最為諷刺的真相。
可生死既定,木已成舟。那個人釋然地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再也不會回來了。
爸爸輕輕地講,鳴人叔叔靜靜地聽。鳴人叔叔垂下眼,雙手交叉在一起,眉宇間有蒼然的神色,眼角肌肉痛苦地抽動著。可是爸爸在講述這些的時候太過平靜,語氣好像被拉成一條直線,沒有任何懷念,悲傷,痛苦之類的情感。他與我訴說著那段過去,冷靜地像是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