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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麗婭蹲在官署外面的角落裡,一見到殷靈棲出來,立刻起身,小跑著跟了上去。
「你……公主要去哪兒。」
殷靈棲轉身:「照舊你我相稱吧,不必如此拘謹。」
「哦,」阿麗婭摸了摸頭,「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跟你回去呀。」殷靈棲一臉認真。
「跟我回去?」阿麗婭眨了眨眼,「為什麼。」
「我得罪了很多人,官署是住不下去了,說不準什麼時候便被暗殺了,好在,」殷靈棲攤開手:「跟著你還能有個容身之所。」
阿麗婭深吸一口氣:「你這是賴上我了。」
「好不容易把姐姐釣了出來,怎麼可能不賴著。」殷靈棲微微笑著,坦誠道:「我看上你手上的圖紙啦。」
阿麗婭咬了咬唇,思索一番,道:「好,如果你能幫我翻案,我會向軍機院奉上我所掌握的一切。」
「成交!」殷靈棲同她擊掌。
「公主心情不錯。」夜色里,有人蒙面夜行。
柏逢舟到了她面前,方才露出面容,將懷中取來的證物交出:「依公主的吩咐,在下以使節的身份核對舊歲的記錄藉機取出了公主需要的物證。」
「有一事,我其實沒想明白。」
殷靈棲示意幾人一同登上馬車,落了簾幕,接過鉤吻遞來的書信。
「這些是自官署中取出的當年物證,經你祖輩與官署文書確認,確是親筆字跡無疑。如若有人模仿他們字跡,應當不能達到連本人都騙過的地步。你祖輩堅決不認這信件自他們手中寫出,卻又偏偏認下字跡出自其手。」
阿麗婭道:「祖父祖母沒有寫過這些信,他們寄往大遼的只是家書。家族起源於遼地,至曾祖一輩時,遷入大晟定居,同漢人通婚,自此便留在了大晟,大遼那邊只有極少數的舊戚。」
「那麼如今,他們便是北上投靠了舊戚,歸順大遼了?」殷靈棲支著額角望她。
阿麗婭不願說。
殷靈棲便代她繼續說:「他們效力於漠北軍機院多年,掌握著無數大晟軍械的機密,而今投奔大遼,那麼這些機密……」
「可若不走,又能如何。」阿麗婭忽然站了起來,打斷她的話。
「他們背負著通敵叛國的罪名,留在大晟國境之內便是死路一條,若不走,又能如何!」
「姑娘,冷靜。」柏逢舟抬起袖,將她與殷靈棲隔開,輕聲道:「公主既然答應了為姑娘翻案,便應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如若二老當真蒙受不白之冤,虧欠他們的便是當年主審案件的官吏,而非公主,姑娘何故對公主發怒。」
殷靈棲望了青年一眼。
柏逢舟總是這樣不問緣由地信任她、維護她。
為什麼。
她不止一次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