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公主一向注重體面,從未有過這般狼狽的模樣。
殷靈棲看著雨中那道伶仃身影,微微晃了神。
她也曾有過這般狼狽的時刻。
就在被稱為女子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大婚之日。
哈,真是諷刺。
本該無憂無慮的女孩子,拋卻尊嚴,忍受委屈,只能不顧一切地拼命奔逃,試圖掙脫她們受人掣肘的宿命。
只不過,她比皇姐更慘一點。
皇姐是母憑子貴規則下的犧牲品,是萬千例悲劇的縮影。
而殷靈棲就是悲劇本身,是權力爭鬥的墊腳石,是游離於規則之外的離經叛道者。
男人們會覬覦她的容貌、覬覦她的身份、覬覦她作為一個交易品能換得的利益,所以她理應聽話、乖巧,理應做一頭溫順的羊羔予取予奪,任人宰割,履行好她作為一個交易品的職責。
也正因如此,當她毅然踏出逃婚那一步,便註定了必死的結局。
規則使然,未被父權夫權馴服的異類,必須被強制剷除、殺死。
可殷靈棲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有自己的心跳,有自己的呼吸。
怕疼,也會流血。
許素衣在她眼前墜樓的那一刻,明明摔得頭破血流,命懸一線,卻還是攥住她的手,高興地說自己解脫了。
殷靈棲已經死過一回了。
她想活命。
那一刻,看著許素衣流淚的眼睛,她想讓更多的人活命。
她想,與其被規則殺死,不如反過來殺死規則。
玉安公主悲哀的哭聲未被遮住,在雷電交加的夜晚反而聽起來格外清晰。
禁軍追上來了。
一同押解而至的人群中,出現了齊御侍、殷承恪的身影。
「玉安!你究竟想做什麼!」齊御侍心底焦躁不安,至此,她最為擔心仍不是女兒的安危,而是她是否會泄露自己的秘密,拉兒子下水。
「別過來!你不許靠近我!」
太極殿滿地流淌的血跡還未乾涸,殷玉嫻直闖入殿,哭著跪倒在地上。
「父皇,玉安冤屈,請父皇為玉安做主。」
她抬起頭:「玉安從未起過毒害父皇之心,從未有過……那些事情不是玉安做的……是殷承恪……父皇,殷承恪他不是皇室的血脈……二十年前,母妃用他換走了皇姐……他才是造成今日一切的罪魁禍首……」
「你住口!!」齊御侍想衝上前捂住她的嘴,又被禁軍拉了回來。
「殷玉嫻!你糊塗了不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齊御侍瞪著她,心虛之餘恨鐵不成鋼。
「玉安沒有說謊!」殷玉嫻舉起手,「玉安起誓,今日告發殷承恪之言句句屬實,他並非父皇血脈,真正與玉安一母同胞的姐姐已經因他而死了。」
齊妃她竟敢混淆皇嗣?!
承恩侯府怎敢做出這等誅九族的重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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