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好意思提這茬?」
蕭雲錚將手伸至她臉前,攤開手掌,掌心放著那枚狼牙玉墜。
殷靈棲目光微微一動:「你……何時進的我廂房??」
「回公主,是奴婢取給世子殿下的。」牽機道。
殷靈棲一怔:「所以他進公主府這事兒,你一早知道?」
牽機瞞不過,點頭承認:「是,並且,還是奴婢為世子引路過府的。」
殷靈棲伸手捧住她的臉輕輕揉了揉:「好姐姐,你還是我的人嗎?胳膊肘往外拐?」
她鬆開手:「蕭徵,你厲害,你敢在太子面前告本宮黑狀,還能策反本宮的人。」
「嗯?」蕭雲錚神色冷冷,眉峰一挑,將手掌又往前推近了些,擺明了不許她再糊弄過去。
「公主昨日答應好的事,似乎也忘了。」
殷靈棲深吸一口氣,她剛要伸手去取那玉墜,蕭雲錚便收回了手掌。
青年皺了下眉,聲音變得極冷:「此物價值不可估量,公主既然不稀罕,我便收回了,斷無再要回去的道理。」
看起來是真的動怒了。
「不給?」殷靈棲問。
對方不作聲。
「真的不給了?」
依然不作聲。
「好吧,」殷靈棲抿了抿唇,「本來確是答應了這事兒,不過回府後身體不舒坦,便忘了。」
「哪裡不舒坦?」
蕭雲錚好整以暇,盯著這張純良無害的小臉,拭目以待她能編出什麼新鮮花樣作藉口。
殷靈棲坦然然的,踩著花圃旁一行細窄的鵝卵石鋪就的台階玩。
她意有所指地道了聲:「硬啊,硌腳心啊。」
那聲輕飄飄的「硌腳」一出口,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簡短几個字掀起滾燙的溫度,霎時將人拉回顛簸的馬車裡那劍拔弩張的一幕。
蕭雲錚喉結劇烈滾動了下,耳廓頓時燒起來了。
小公主望著日光下被曬得發燙的堅硬石塊,故作懵懂繼續借題發揮:
「好難受,燙得人不舒服。」
府上僕人不解其意,真以為他們公主被那石階硌得生疼,忙著扶她走下來,走上平路。
「夠了!」
蕭雲錚神情微變。
昨夜在馬車上,的確是他失控一瞬。
「夠了?哪裡夠了?人就跟這正午的日光似的,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殷靈棲輕輕一笑:「蕭世子年紀輕輕,應當對本宮的話頗有心得。」
她玩夠了,跳下石階,往蕭雲錚跟前湊:「世子殿下至今尚未娶親,忍了這麼久,想必不舒坦吧?」
蕭雲錚神色冷冷盯著她,眼神暗得能吃人:「是不舒坦。」
「你們在這裡呢,時候差不多了,走吧,該出城去見沈家姑娘了。」
殷珩過府來尋幾人。
他剛一靠近蕭雲錚,猝不及防被冷得渾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