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文明源遠流長,歌舞便承自其中一脈,而今萬國來朝,萬邦文明交融,自是要邀請諸位共賞。」
天策帝言畢,禮官領旨,宣琴師、舞姬進殿。
琴音如淙淙流水自彈撥的細弦間奏出。
水袖倏然拋起,舞姬們伴隨清越琴聲翩翩起舞。
「這便是中原的歌舞麼,身韻結合,形神兼備,宛若畫中仙。」
「好輕盈的舞姿。」
席間賓客看得如痴如醉,讚譽聲不絕於耳。
特穆爾卻眉頭緊皺,懶懶掃了兩眼,嗤之以鼻,同侍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毫不掩飾內心的鄙夷。
過分反常的反應自然引起了周圍人與天子的注意。
「小可汗有何話要說?不妨直言。」天策帝微笑著望他,面色平和不見半分惱怒,彰顯著帝王雍容氣度。
特穆爾也不客氣,一拍案幾站起身來,口無遮攔:「所謂歌舞絕佳,也不過如此,沒什麼可稱讚的。常聞大晟皇室的公主琴棋書畫歌舞器樂無一不通,依我之見,不如由公主親自舞一曲,一展貴國作為東道主表露出的誠意。」
敢當庭要求公主獻舞?!
眾人聞之大驚失色,目光齊刷刷的投向這位狂妄的遼國小可汗。
筵席中央,正起舞翩翩的舞女們於萬國使節面前,公然遭了貴賓的批判與嫌棄,登時停下舞曲,臉色一白面面相覷,慌張不知所措。
「小可汗對我大晟的歌舞禮樂不滿意?」天策帝目光落在那名盛氣凌人的異域青年身上。
「不,是對這些女子不滿意。」特穆爾輕蔑地瞟了一眼,抬手指向會場中央的舞姬。
這讓東道主大晟在萬國使節眼前丟了顏面。
舞女們驚慌失措,紛紛跪下身,向天子請罪。
「母妃,」賓客席間,殷玉嫻小臉一白,焦急地攥住齊妃的衣袖:「母妃,兒臣不要在這種場合獻舞,更不要被那個野蠻的遼人審視羞辱。」
齊妃按了按她的手心,表面上雖在安撫女兒不要驚慌,內心亦是忐忑不安:「且看一看你父皇的態度罷。」
「昭懿那麼自私,肯定不會願意出這個糗,屆時丟人的只會是兒臣!」殷玉嫻憤然道,「母妃,那人什麼來歷,怎敢如此當庭挑釁」
卻不料,下一瞬特穆爾犀利的目光竟直接釘在她身上!
那人的目光猶如毒蛇,呲著獠牙爬過全身。
殷玉嫻被嚇得渾身一顫,愣愣張著嘴,不敢再非議他。
「聽大晟使節介紹,想來這位便是玉安公主了,我見玉安公主興致勃勃,似是在附和獻舞一曲的提議,那便請罷。」
特穆爾拍著掌叫好,強逼著殷玉嫻登場獻藝接受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