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錚抬起眼眸:「不錯,正是那幾個圖案,我推斷潘娘子在通過繡品向特定的人傳遞消息。據皇城司探得的情報,潘娘子的繡品一向很容易賣出,我已派人從這方面著手,去追蹤買主系何方人士。至於潘生那處,不知別枝姑娘可有何進展?」
「他這毒中的有些古怪,其中幾味藥不容易配置,再給我幾日,我需要尋到草藥進行對比。」別枝寒道。
「姑娘若有需要儘管開口,我朋友眾多,這盛京城中,還沒有我擺不平的事!」殷珩站了出來。
「如此說來,這潘娘子倒是有著很大的嫌疑。本身行動不便,潘生又被皇城司監視起來,她一個人竟堅持走了數十里路到那間鋪子完成交易,而且繡品的圖案又同韓十娘的撞上了,這不是同黨是什麼?」
殷珩一邊分析,一邊伸出手臂想推開同別枝寒交談的蕭雲錚,努力了一把,發覺這人根基穩固紋絲不動,遂放棄。
蕭雲錚忽視汝陽王投來的幽怨眼神,轉而望向罕見的沉默了一路的殷靈棲,朝她走去:「公主呢,在想什麼?」
這人終於肯離開了。
殷珩看向小公主的眼神都透著感激。
殷靈棲拿起幾幅刺繡,看了看,又放下。
「我和皇叔意見正好相反,我覺得潘娘子同此案並無直接關係,換言之,她並不知情。」
「她不知情?不可能!刺繡出自她之手,繡品是她專程拿來這家鋪子賣的,她怎麼可能不知情!」殷珩皺眉。
「何以見得。」蕭雲錚抬手制止汝陽王繼續說話,「公主明明也察覺到了潘娘子身上的種種疑點,譬如,那位帳房先生。」
「世子也發現了?」殷靈棲抬眸,對上蕭雲錚的視線,彎了彎唇角。
殷珩望了望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滿頭霧水疑惑不解:「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迷?說點本王能聽得懂的。」
殷靈棲點點頭,伏在別枝寒肩上,探出腦袋娓娓道來:「那間繡坊的帳房先生伸手將錢遞給潘娘子時,袖擺微微外翻,無意間漏出繡在袖口內側的花紋同潘娘子巾帕上的一樣,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殷珩逐漸明白過來了:「女兒家的巾帕甚是私密,那潘娘子和帳房先生難道……」
「正是這個意思。」殷靈棲微微頷首。
「如此說來,潘娘子的嫌疑豈不是更大,連帶著那位帳房先生也應當一併接受審訊?」殷珩問。
「不,或許他們只是誤入羅網的一對有情人,並不知曉自己正在被真正的幕後主使利用。」
殷靈棲想起潘娘子接過帳房先生遞來銅錢時欣喜的神情,捂住荷包時的小心與侷促,還有她腳上的傷,和那日皇城司里潘生對她的厭煩與呵斥。
「並且,他們還會被推出去坐替罪羊,替真正的幕後黑手遮掩真相,擾亂我們的視線。」蕭雲錚自然地接過殷靈棲的話,若有所思。
殷珩眉頭緊鎖:「這案情也太撲朔迷離了,本王的腦子受不了,你們兩位來。」
他話音突然一轉,警覺地盯住蕭雲錚:「不對啊兄弟,你和昭懿不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的對頭麼?何時起變得如此默契?」
蕭雲錚眸光微動,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