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而立,鋒利的目光無聲交鋒。
「你不是好奇本宮昨夜做什麼去了嗎?我說與你聽。」
少女面上淺淺地笑著,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略顯清瘦的面頰:「昨夜的確沒睡好,有些憔悴了。調教新人調教了一宿,渾身都酸軟乏力。」
齊聿白一愣,瞬間變了臉色。他沒料到公主夜間竟是在沉溺魚水之歡,更沒料到她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直言男女秘事。
「你說謊。」青年眼尾硬生生逼出一抹猩紅,「若昨夜只是在……你手上的血跡又當作何解釋?」
「頭一回試個新鮮玩法,玩得過了火,拿鞭子抽人抽出血罷了,小事,不足掛齒。」
房中鞭笞……
齊聿白面色駭然一白,饒是他並未行過房中事,卻也有所耳聞。
他垂眸死死盯住悠遊自得的小公主,眼尾偏執的猩紅色憤恨加深。
殷靈棲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微微鬆散的雲鬢,鬢邊垂著幾縷髮絲襯著憔悴的小臉,倒真的顯現出幾分弱柳扶風的清麗媚態。
「姦夫是誰?」齊聿白極力隱忍著,自齒縫間冷冷逼出幾字。
「共處一夜的……姦夫?」
殷靈棲輕笑一聲,唇齒間回味著「姦夫」二字,目光悠悠飄落在死對頭身上。
可不是麼,昨夜的確是蕭雲錚始終同她共處一室,形影不離。
蕭雲錚視線觸及她投來的目光,眼神交織間,唇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好整以暇等著小公主會如何開口。
「柏某不才,正是在下。」
傘下那道始終緘默的清瘦身影,突然出聲。
殷靈棲驀地一怔,抬起頭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清俊書生。
蕭雲錚唇角瞬間僵住,漆黑眼底翻湧著難以言明的情緒,意味深沉。
「原來……原來是你,終究還是你,藏得夠深,我竟未料到,你真的敢做到那一步……」
齊聿白氣得雙手顫抖,深吸一口氣:
「因著一紙婚約,我為公主守住清白之身多年,如今你我締結的婚約尚未履行,公主便如此不顧惜名節,當真不怕遭人詬病嗎!」
「名節有什麼用嗎?若本宮沒記錯,本朝本代已廢止了貞節牌坊吧。長公子為我守住清白之身多年,你若是想為侯府要一座牌坊,我幫你向父皇請賞可好?」
殷靈棲溫溫柔柔地笑著,滿眼透著不諳世事的真誠與無辜。
「對了,今日見著你,本宮倒是想起來了齊府送來的那個被冷落的侍衛,真是好久沒見他了,今晚便召他過來房中伺候吧。」
少女聲音慵懶,仿佛在談及什麼無關痛癢的閒事,卻字字扎在齊聿白的心頭。
殷靈棲太懂如何摧毀一個自詡清高的quot君子quot的自尊了。
「柏逢舟,」齊聿白抬起眼,冰冷的目光釘在他身上,一字一頓:「我坦誠告訴你,即便陛下真的退了我的婚約,也輪不到你入主公主府。你不過一介書生,那個位置,除了我,誰都配不上。」
「還有你,公主,你我斷了關係,你決計尋不到一個比我更好更合適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