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沉寂得壓的人喘不過氣。
蕭雲錚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銳利的目光看透他的那點齷齪心思,不留情面將人釘上了恥辱柱。
「看不出來,韋太醫治病救人的本事不怎麼樣,搬弄是非倒是一把好手。」
小公主瞥了一眼地上那抖若篩糠的人影,慵懶輕佻的語調中流露出嫌惡。
「難怪父皇的身體總是不見好轉,原是太醫署養了一群只知挾勢弄權的廢物。」
小公主朝他走近,笑盈盈地望著他,語氣倏地透出刺骨寒意:「當著本宮的面,陰陽怪氣說本宮的壞話,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麼?」
他招惹了大晟最不該惹的人。
這是韋太醫心底陡然蹦出的唯一念頭,駭然充滿他的頭腦。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啊……」
殷靈棲無暇理會他,在心底給這思想迂腐的老頭記了一筆,轉身去問別枝寒:「姑娘有幾分把握?」
「公主既找了我來,便不該再問我能有幾分把握。」別枝寒平靜道。
「好,」殷靈棲微微一笑,「姑娘儘管放手去做,出現任何後果,由本宮擔著。」
「這……」
堂中御醫紛紛愕然失色。
昭懿公主還真打算相信這名醫女的話?連他們這群行醫數十年,資歷經驗數一數二的老行家都診不出的病情,她一個年輕丫頭又能看出什麼名堂。
「公主,她畢竟只是一介醫女,目光短淺,見識淺薄……」
「醫女就註定醫術低你們男子一等嗎?」殷靈棲笑了笑,眼底划過一絲諷意,「究竟誰才是那個目光短淺、見識淺薄之人?蠢而不自知,愚不可及!」
以韋太醫為首的一群人只覺被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心底堅守數十年奉為真理牢不可破的守則裂開一絲縫隙,一時竟無言以對,不敢再辯駁。
他們……會輸給一名女子嗎?
別枝寒已取出銀針,開始在潘生頭頂、肩頸、手臂等多處施針。
「好生玄妙的針法。」
殷珩原本懶懶倚在一旁湊熱鬧,看著看著,便不自覺地被別枝寒指下動作吸引住了。
「這位姑娘不一般啊,有些本事。」他摸著下巴逐漸走近,神情專注。
韋太醫聞言,伸長脖子也去看,剛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皺眉斥了聲:「胡鬧!怎能在這幾處穴位施針,這是什麼醫理!」
「老頭你給本王住嘴!」殷珩看著她施針,愈發敬重起別枝寒來。這時已然換了一副面孔,一掃方才吊兒郎當的模樣,肅然立起親王的威嚴,「看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皇叔懂醫理?」殷靈棲瞥了他一眼。
「當年跟著師傅遊歷在外學仵作之術時,見識過一些場面,開了眼界。嘖嘖,妙不可言,毫不誇張地說,有的醫者甚至能夠起死回骸。」
韋太醫不以為然,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胡鬧……這簡直是胡鬧……老臣行醫多年,從未見過有人敢如此施針,依著這針法走勢繼續下去會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