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愷的口味有多挑剔,奚寧自然領教過。
但她的確是沒做菜的天賦,所以他雖然口頭嫌棄,還是每次都把她做的飯菜全吃了乾淨。因為榮愷也知道,沒有這個招人做飯的藉口,倔到骨頭裡的奚寧,是不會乖乖跟他住在一個屋檐下的。
直到榮愷實在忍受不了她千篇一律的菜式,乏善可陳的口味,就自己找了本菜譜,沒練幾天水平便超過了她。到後面,反而是他做菜的時候更多。
午飯很快就在這樣刻意的插科打諢中,潦草地結束了。
這頓飯,眾人吃得是各有滋味。
下午他們提議在房間裡玩橋牌,能湊成兩桌打對抗,因為一共有九個人,奚寧便推脫他們八個人正好湊成局,自己身體疲累,不想加入,去了旁邊的客房休息。
說疲累不是假的,初嘗情愛的身體難免有點不舒服,而且因為榮愷的到來,奚寧神經緊張,但儘管身體疲憊,卻沒有一點睡意。
她打開了投影機,隨意從家庭影院裡選了一個老片子。
奚寧懶懶窩在沙發里,抱著蜀錦織成的精美抱枕,看著一幕幕冷色調的電影畫面,腦海里卻在冷靜地思考,怎麼在今晚徹底斷了榮愷的念頭。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因為他不值得。
電影放到一半,有一個緩慢的轉場片段,房間裡只有投影打出的冷光,光線漸漸黯淡了,連電影裡的背景音樂也緩緩消失。
空氣靜到能聽見熒幕的電流聲,奚寧此時聞到了一種菸草和薄荷古龍水雜糅的氣息,這氣味她並不覺得陌生。
奚寧的太陽穴頓時狠狠跳了一下。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期望之外。
她並沒有回頭,穩住氣息,平靜地開口,
「榮愷,你——」
話沒說完,她懷裡的抱枕被人抽走,無聲掉在了地毯上。
她來不及反應,被他單膝抵住雙腿,死死壓進了沙發里。
榮愷單手桎梏住她精緻的下顎,迫使她對視他的眼睛,那雙黑如點墨的眼睛裡,涌動著一股滔天的戾氣。
他陰沉冷酷的聲音,像是要將她拖入地獄的符咒。
「知道程政跟我說了什麼嗎?」
奚寧微微一怔,突然明白了什麼。
有程政的加入,倒不失為一件兵貴神速的好事。
她緩緩露出一個堪稱甜美的微笑,「知道。」
「按照他換女友的速度,要判斷我是不是處女,應該一點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