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舟眼底不由多了幾分費解。
「看來你還是不理解啊。」鹿臨溪深吸了一口氣。
短暫沉思後,她先是從地面跳上凳子,再又踩著凳子跳上了桌子,以一種平視的姿態,開啟了自己的下一輪演講。
「來來來,我們換位思考一下!」鹿臨溪認真問道,「如果,今天我比你更厲害,你想留在這裡偷閒,我卻直接用法術把你綁了出去,你會不會生氣?」
謝無舟:「這不可能。」
鹿臨溪:「我只是說如果!」
謝無舟:「沒有這種如果,我想像不到。」
鹿臨溪:「……」
她真是受不了這死直男了……
大鵝一時仰頸長嘆。
短暫挫敗後,她閉眼做了兩個深呼吸,重新在臉上擠出了一抹笑意。
「沒有關係,我換一種如果,你再看看能不能想像得到。」
她說著,在心底努力想了半天,終於再一次開了口。
「這樣吧,謝無舟,嗯……你現在想一想……你就想,你有一個十分完美的計劃,這個計劃可以讓你成功復生天魔,也可以讓你把自己看不順眼的傢伙折磨得不成人形……」
「但是呢,我忽然和你說,你不可以這麼做,如果你做了,我就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鹿臨溪說著,沖謝無舟眨了眨眼,「你有那種受到了逼迫的感覺嗎?」
「沒有。」
「沒有沒關係,你這傢伙沒朋友,缺乏人際交往中應有的敏感性和同理心,我能理解!」
鹿臨溪半點都不氣餒。
「我們再來,還是上面那個情況,但是呢,我忽然抱住了你的大腿,哭得淚眼婆娑。」她向前伸了伸脖子,繼續說道,「我求你,一聲又一聲地問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做,我不希望這種事情破壞我們的友誼——這下你是什麼感覺?」
謝無舟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
鹿臨溪:「怎麼樣,這兩種情況的感覺,是不是不太一樣?」
謝無舟:「……」
短暫沉默後,謝無舟似是微微點了點頭。
鹿臨溪一下來了精神:「那麼,讓我來為你答疑解惑吧!」
「你會覺得有點不一樣,那是因為——前者對你而言,是命令,是威脅,是我試圖用我們之間的關係,掌控你的選擇權。當我說出這樣的話時,我已經不信任你了,因為不信任,我才會選擇威脅和逼迫。」
「而後者,是祈求,是期盼,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願意試著相信我們之間的關係,或許真的足以讓你自願退讓一步。」
「謝無舟,我知道,你很厲害。」鹿臨溪說著,搖著腦袋嘆了一聲,「或許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會讓你改變自己的選擇……」
話到此處,她頓了兩秒,抬眼問道:「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了,你會不會希望我對你的態度是後者呢?」
謝無舟沉思許久,開口問道:「那你會是後者嗎?」
鹿臨溪想了想,認真說道:「如果你希望我是後者,那你也該做到後者應該做的事,比如能商量的事,絕不用你的法術來強迫我。」
謝無舟不由輕笑:「你還真敢討價還價。」
鹿臨溪笑著反問:「不可以嗎?」
謝無舟沒有回答,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越來越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來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