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公抵達長安一事,天下士子恐怕都會關注,但昭王現在在益州,昭國這邊是如何打算的?
畢竟以鄭公的身份,他說的話恐怕會對天下讀書人產生影響。難道昭王真的不擔心嗎?」
司馬懿可不覺得,鄭玄的到來只是為了和昭國的士子們交流一番。
這很有可能是關東與關西兩地的經學要開戰了。
若只是普通名氣的大儒名士爭論,那跟凌霄樓的辯論也沒什麼區別,大家都習慣了,不會惹得天下人矚目。
但是鄭玄不一樣,他可是直接將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融合在了一起,可以算作關東之地經學第一人。
也就是說他掌握著經學言論的解釋權,大家都信他的解釋說法。
雖然也有人不贊同,但這世界上就是誰的聲音大,誰的言論就有道理,如今的鄭玄,那絕對是當世大儒第一人。
他要來找昭國,也沒有人阻攔,長安這邊早就已經派人接待了鄭玄一行人。
現如今司馬懿想的是,萬一鄭玄要從政治或者讖緯之說上攻擊昭國,雖然不會讓昭國元氣大傷,但在名聲上也是會大受影響。
這個年頭,每個諸侯下面都會養一些大儒名士,其實就是為了爭取話語權,如果按照現在的說法,那就是要給自己養一批水軍。
當然,水軍的質量有好有壞。
劣質的水軍就是複製、粘貼,當別人言論的喉舌,沒有自己的見解。
高級的水軍就是能夠從思想上讓人信服,讓人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
「鄭公並非那等淺薄之人,長安如今的情況,所來之人都會受到震撼。鄭公就算最開始有針對之意,恐怕接下來也會轉換方法。
更何況,我昭國也有蔡公坐鎮,王公亦是德高望重。若真爭論起來,那可不一定會輸。
真要斗得厲害,無非是再來一次白虎觀之辯。這天下亂成這個樣子,總是要重新辯一辯,方能知道誰對誰錯。」
說起來,楊修覺得鄭公對古文經學做注釋的方法,不就是摻雜自己的私人見解嗎?
他楊家也是詩書傳家,治學《尚書》,偏向於古文經學,向來瞧不上今文經學微言大義,扭曲經學。
鄭公雖然是從大儒馬融,學的是古文經,但現在卻走出了鄭學這一條道,給古文經做注釋,摻雜自己的私貨。
這不是又和今文經學靠攏在了一起嗎?
要能說實話的話,楊修是瞧不上這種方法的,但無奈人家地位高,這種實話心裡想想就算了。
好在他們昭國有蔡邕這位古文經大佬坐鎮,楊修也不是很擔憂。
此時另一邊,諸葛亮也在與自家兄長細談。
諸葛瑾幾乎所有精力都在為下個月的考試準備。
外界的事情,除非與朝堂和考試有關係,其他的他暫且沒有精力關心,比如鄭玄到來長安可能產生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