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的不尋常之處在於,寫這封信的人是田英。
她的身份根本不能負責黑狼羌與外界的交易往來。
而且,楊家軍才剛剛創立,尚未與這些部落建立穩定的交易關係。
因此,這些部落也不可能突然找她進行交易。
所以這封信顯得莫名其妙。
如果楊秋不認識田沖,也不了解田英的身份,那麼她看完這封信後,只會覺得對方是在威脅楊家軍給黑狼羌上供,或者是在逼迫楊家軍支付保護費。
至少從最普通的角度來看,這封信給人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否則它簡直莫名其妙。
但事情妙就妙在,楊秋知道田英的身份,而田英把自己的名字還特地署名在了信件上。
那這封信的含義就很明顯了。
只要楊秋知道田英的名字,那就一定會意識到這是一封特殊的信件。
看得出來,對方在暗示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跟楊家軍性命攸關。
當然,如果楊秋看不出來這封信有何異常,但只要楊秋知道田英這個名字,並且聯繫張家或者田沖。
一旦田英被救出來,那麼楊秋依然能在最後知曉其意。
田英顯然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文遠,你是不是也窺見了此信的玄機?此乃暗示於我,黑狼羌或其餘羌胡部落,恐怕會舉兵向楊家軍來襲,這是預警之辭!
至於信中所述的食鹽與茶葉,若我未料錯,此乃羌胡應允襲擊的緣由,這是利益交換。」
張遼自然也看出了信件的暗示,面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其實,此信並無太多玄妙之處。
田英修書一封,意在試探楊秋是否知其底細。
若楊秋知其來歷,則表明田英已窺破當年的秘密,故此舉實為報恩之舉。
若田英所料非是,則無論楊秋是否洞悉真相,對其皆無大礙。
畢竟,一封信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光和二年,時任護匈奴中郎將張修擅殺單于呼徵,而另立右賢王羌渠為單于。
此舉震驚南匈奴各部,致其內部動盪不安,當時朝廷為了安撫匈奴,遂逮捕張修,以囚車押送至洛陽,後終遭處死。
這之後,護匈奴中郎將之位暫懸空缺,似欲以此安撫匈奴各部,令并州刺史暫行監督之責。
若我未料錯,自天子下旨令并州刺史張懿平叛以來,張刺史必已秘密集結并州的匈奴部落及部分羌族部落。」
也就是說,不一定等到春天,對方便可能發兵前來討伐。
畢竟并州的匈奴人和羌人比較耐寒,冬日作戰也不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