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沖這才發現剛剛把他圍住群毆的六中死對頭們,一個個都鼻青臉腫,明顯比他自己打他們的時候傷口重了很多。
姜沖偷偷地抬頭,沈宿正在冷眼看著對面的那些雜碎,並沒有與他對視,他只能看到沈宿漂亮的下巴和分明的下頜線。
他忽然想起剛剛見到的沈宿關節破了皮的手背。
......那些人是這個書呆子打得?!
姜衝心里一片臥槽,頭頂上傳來對方清冷的聲音:「不跟我走,難道你想跟他們走,嗯?」
姜沖撇了撇嘴。
沈宿低頭看懷裡的少年,正見到對方傻兮兮地搖頭。
姜沖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頭髮又濕又凌亂,沈宿抱著他,好像抱著從家裡跑出去瘋玩一整天,回來之後髒兮兮的小狗。
沈宿壓下忍不住上翹的嘴角,抬起頭看那一夥子人,眼神冷冰冰的,像是看咬了自己家狗崽子、正在向他呲牙的一群野狗。
「還不走,想再打一架?!」
就這一句話,對面的高中生們各鳥獸散,不一會便跑沒影了。
姜沖窩在沈宿懷裡,竟然有一種狐假虎威的爽感。
平常都是他罩著別人,為別人出頭。
他頭一回體會到被別人罩著、保護著的感覺。
姜沖有些語言匱乏,他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而且抱著他的人,是他一直都看不慣的死對頭,這種感覺就更加複雜又奇怪。
姜沖抿抿嘴唇,老老實實地呆在對方的懷裡。
沈宿其實在小樹林裡看到跟別人打架的姜沖,整個人就是心驚肉跳,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怒火,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好好保護自己,如果今晚他沒有來,那麼姜沖的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現在沈宿的氣也差不多消了,尤其是這個小野狗乖乖地順了毛窩在自己懷裡,絲毫沒有和對方打架時呲著牙炸著毛的兇狠勁兒,沈宿就徹底生不起氣來。
沈宿抱著人,回到了陳郁然在學校邊上租的房子。
到了小區門口,姜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不是回學校的路:「誒,你要把我帶哪兒去?」
就這個警覺性,哪天被人拐賣了都不稀奇。
沈宿不搭理他,姜沖便重新低下頭,靠在對方的胸前一動不動。
他也奇怪自己為什麼不掙扎反抗,如果是別人,非要把自己公主抱,他必定會揍得那人媽都不認識,就算打不過,也是士可殺不可辱,就算在小樹林裡面躺一晚上,他也不願意被這樣娘炮地抱起來,更別提一以這種姿勢走一路,被帶回家了。
絕對不可能。
但是陳郁然就是這樣做了,姜沖卻吭都沒吭一聲,他自己也感到奇怪。
這難道是什麼特殊的血脈壓制嗎?!
不,不可能。
他姜沖,能被這個死書呆子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