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喜歡?」
沈宿這樣問道,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做的只不過是尋常戀人應該做的罷了,他對連涼的溫柔,遠遠算不上寵愛。
連涼大概沒有體驗過被人寵著是什麼感覺,他一直活在原主的冷漠下,活在自己卑微到陰影里,現在只不過是得到了一點點,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捧在手心上。
連涼抿著嘴笑,眼眶和耳尖都是紅紅的:「喜歡,超喜歡,老公,我感覺我快樂地好像要飛起來了一樣。」
沈宿笑著咬他的耳尖:「我們涼涼這麼容易滿足啊?」
連涼躲著他作亂的手,笑出聲來。
他沒有說的是,他現在的狀態確實像是在空中飛,毫無著落,讓他心裡空蕩蕩的。
他的「飛」,並不是自己長了翅膀,在空中自在翱翔,而是一股由沈宿的寵愛吹成的暖風,讓他在半空中飄著。
這種感覺雖然舒服又快樂,但是總覺得在下一秒,沈宿甜蜜的寵愛就會像泡沫一般破碎,而自己就會像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墜落,粉身碎骨。
讓他感到不踏實,他好像陷入絕美的夢境的旅人,沉醉其中不願醒來,沈宿給的寵愛像是毒。藥,即便蝕骨灼心,他也義無反顧。
之前沈宿不在意他的時候,他也是將一顆心都給他,但那時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他想如果那時沈宿不要他了,他可能會心碎,可能會沉溺在回憶里,很長時間走不出來。
但現在他嘗過了沈宿給他的寵愛,這個被他放在心上的男人,把他當小孩子一樣哄著。他知道了這世上竟有這般美好的滋味,能夠讓他整個人都好像浸泡在甜滋滋的蜜水裡,開心地咕嘟咕嘟冒泡。
如果這時沈宿再拋棄他,或者笑著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是逗他玩的——連涼覺得,他可能真的會死。
太可怕了。
他窩在男人懷裡,明明應該滿足,但他心頭空蕩蕩的,甚至感到恐慌。
兩人吃完了沈宿做的蛋糕,連涼沒問蛋糕的來源,沈宿也不好意思覥著臉告訴他是自己親手做的,總歸蛋糕就是蛋糕胚、奶油和水果的結合體,材料上好,難吃不到哪裡去。
吃罷了蛋糕,時間還早,沈宿本想帶連涼到外面轉一轉,結果連涼的眼睛盯著超大號床上的鮮紅花瓣移不開,就由了他的意思。
兩人窩在大床上,沈宿攬著連涼的肩膀,讓身體柔軟的少年靠在自己懷裡,連涼側身依附著他,雪白的臂膀搭在男人結實的胸膛。
他們被層層疊疊的玫瑰花瓣包圍著,幽幽的花香濃烈的讓人心醉,兩人都沒有喝酒,卻晃然有了微醺的感覺,他們任時間慢慢流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靜靜地享受著這個傍晚。
忽然懷中人動了動,沈宿轉頭一看,連涼取了片花瓣,抿在唇間,像古代窈窕的女人上唇妝的樣子。
連涼見男人在低頭看自己,彎著眼睛傻乎乎地笑。
沈宿捏著他下巴,裝壞逗他:「這是哪家的小仙子?吃花瓣飲露水,抬起頭讓爺好好看看。」
什么小仙子,好討厭。
連涼被他說的害羞,小小聲哼了一下,取下唇間的花瓣,遞到男人嘴邊:「嘗嘗嘛,是甜的誒。」
沈宿對花這種東西從不感冒,但是也不願掃了媳婦的性質,配合地低下頭,含住那片花瓣。
這東西柔軟地好像媳婦的嘴唇,細品還有一絲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