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裡空無一物,只有一把椅子,時間在這裡仿佛失去了意義。
不知道過了多久,池湛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凍死了,耳邊傳來「嘎吱」一聲,他慢吞吞地抬起眼,周翼獨自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跟他說——
「周宴行死了。」
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炸在耳邊。池湛瞳孔驟縮,面容在那一剎那失去了所有血色。周翼依舊帶著那笑容,緩緩走近池湛,道:「這下你該滿意了吧?太子被你殺死了。」
池湛只覺原本已經在徹骨寒冷下極為緩慢的心跳加速狂跳起來,血氣上涌,眼前發黑,他踉蹌著起身,手腕卻在這時傳來了劇烈的拉扯力,令他無法上前。
池湛的嘴唇輕微顫抖:「這不可能……」
周翼沒有說話,只道:「這下你必定要死了,殺死太子,可是重罪,而你的死法,想必也不會太美妙。」他打量著池湛,欣賞著他難得一見的脆弱,笑道,「尤其是你這種無權無勢的Omega,沒人護著你,就會像小草一樣被人隨意摘走蹂躪,如果你覺得岑遲可以,那也錯了。」
周翼一字一句道:「他主動要求治療周宴行,周宴行死了,他也會被連坐,更何況他現在還不是真正的皇子呢。」
池湛默不作聲,他低著頭,頸骨與肩膀在寬大的衣袍下顯得格外清瘦。周翼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忽然用無比輕柔的聲音說:
「你剛才拒絕我一次,我不跟你計較。我向來是個寬厚的人,不像我大哥那麼錙銖必較,你若是改變主意,我這就讓人帶你出來。」
「外面比這裡暖和多了。」
聽到這句話,池湛緩緩抬起頭來,以那雙清潤漆黑的眼瞳注視著周翼,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答應下來。
周翼心裡那興奮且迫不及待的情緒已經快溢出來了,他有預感,這一次,他會成功。
沒人會選擇死亡。
更何況是已經註定無法活下去的池湛。
周翼都已經想好了,人,他當然是可以找理由保出來,反正太子寢宮內沒有監控,父皇病重,也無暇嚴查,隨便找個替罪羊便罷了。
反正人到手,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為了得到池湛,周翼難得用了心思,又是吩咐人把溫度調低,讓他一個人呆著,寒冷會讓人忘記思考,更何況池湛除了岑遲的衣袍外,內里只有一件薄薄的衣衫,完全不禦寒,而Omega顯然也不抗凍。
池湛都快凍僵了,周翼才趕過來,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他在等美麗的獵物落網。
周翼正氣定神閒地等著,手環一震,他掃了眼消息,侍衛說岑遲正往這邊來,周翼立刻發了命令消息:「攔住他,別讓他進來!」
「你過來,我告訴你答案。」池湛忽然道。
他的表情看上去無比脆弱,也是,換了任何一個Omega,被關入大牢恐怕都要崩潰了,他還能維持冷靜,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周翼笑著過去,沖池湛挑眉:「別擔心,我可是二皇子,保你可不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