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往日不同,岑遲今日穿著與太子殿下完全相同的純白色皇室禮服,顯然是精心打理過一番,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他胸前佩戴著只有皇室成員才能擁有的玫瑰金胸針,再綴以水晶玫瑰紋樣,衣擺與袖口同樣以金線做裝飾——與平日裡穿白大褂或襯衣的形象大相逕庭,簡直可以說華麗到了極致。
陌生得池湛甚至有些認不出來了。
「不說點什麼嗎?」岑遲微笑著問,語氣卻比往日更為冰涼,猶如一塊在寒室凍了多年的玉石,落在耳畔便令人渾身發顫,還帶著些許命令意味,不像往日那個溫和形象,倒更像強勢的太子殿下了。
「……謝謝?」池湛不無嘲諷地說。
直到現在,他心中所有的猜測都已成真,的確是岑遲下的手,否則他為什麼會在這時候突然出現在皇宮?還擺出一副完全截然相反的模樣,是因為裝不下去了吧。
小巷裡的殺手也是岑遲雇的,殘忍殺害了那麼多侍衛,甚至連他跟陶然都想殺——雖然不知道最後是什麼原因放棄,但倘若池湛再晚一秒,那顆子彈就不只是划過他的臉了。
「我的意思是,不害怕嗎?」岑遲直直望著池湛的褲腳,那裡有一塊被雷射燒得焦黑的布料,「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你不知道有多危險?!」
岑遲的憤怒頭一次如此溢於言表,致使他看上去都有些嚇人了。
「這和你沒關係吧。」池湛語氣淡淡,並沒有被震懾到,而他抬眼時,側臉明顯的紅痕便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岑遲的眼中。
岑遲瞳孔驟然一縮,他不可置信道:「你的臉怎麼了,誰傷了你?」
池湛臉上的傷口因為沒能得到很好的治療,只用紙巾草草擦拭,此刻傷口雖然已經凝血,但仍然有擴散傷出現,並有明顯的燒焦痕跡。
岑遲一眼就知道那是子彈留下的擦傷。他當即抬手,準備聯繫皇家醫療師給池湛進行治療,然而還未觸碰到光幕,一股巨大的衝力襲來——
池湛已經把岑遲撲倒在地,並且迅速反控住他的雙手,面容凌寒無比,二下五除二將通訊手環從岑遲手腕摘掉,「啪」地一聲丟到五米以外。
「你做了什麼?為什麼皇宮裡沒人?」池湛冰涼的手指摁在岑遲的咽喉處,絲毫沒有因為岑遲剛救了他而產生絲毫動容。
岑遲微微錯愕,隨後他的眼瞳掃過池湛面容,竟然笑了一下,反問:「我能做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
「太子殿下的侍衛是不是你……」池湛本想求證,然而看著岑遲那雙近乎玻璃般的淺色瞳孔,不是他還能有誰?還有誰敢對太子殿下的侍衛動手?
於是池湛換了個問題,他微微低頭,逼著岑遲與他對視:「太子殿下現在在哪裡?」
岑遲原本還沒明白他的意思,聽到這句話,倏地反應過來,他深深地看了池湛一眼,語氣近乎溫柔:「趁沒人發現你,現在趕快回去吧。皇宮現在很亂,容易被人誤傷——」
「我問你,太子殿下在哪裡?」池湛一字一句道,手下微微發力,更深重地扼住他的氣管。
岑遲明顯有些呼吸不暢,但他並未反抗,雖然池湛也並不覺得岑遲打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