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消耗了大量精神力,手指還在顫抖,另一個頸部被割傷,血跡逐漸擴散到襯衫上,看上去便十分可怖,偏偏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淡定,仿佛處於一個誰都不會輕易踏出的結界,看誰先喊結束。
岑遲側過臉,絲毫不顧因為這一動作再次陷入刀鋒的皮膚,但這一下非同小可,原本緩慢滲出的血突然間狂涌不止,而岑遲竟然還在微笑。
——這個瘋子!!
池湛不得不做出了讓步,他收力,蝴蝶刀「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宣告僵持結束。
「趕快去包——」池湛的話還未說完,猛然間,一種不該存在於宿舍之中的氣味,就像演習場茂密的叢林般,隱藏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帶著濕漉漉味道的草木氣息,以無法預料的強勢進攻方式,瞬間充斥到整個房間。
池湛的腦袋已經開始疼到發木了,因而也並未覺得奇怪,但很快,池湛渾身的不適症狀,似乎因為這種味道而如同潮水緩緩地退散開來了。
從來沒有覺得一個味道這麼好聞過。
池湛深深地呼吸,試圖將這味道永久地記住,然而隨著大腦不再疼痛期,理智也逐漸回歸了。
岑遲半仰著頭,定定地注視著他。
他的衣襟已經快被血浸透了。
看到那血跡時,池湛驟然回神,迅速轉身去找醫藥箱,找到繃帶,拆開的時候,手都在抖。
但這次不再是因為無力,而是因為恐慌。
疼痛會麻痹直覺,對於岑遲和池湛來說,都是一樣的。
池湛顧不得探究剛才的味道來源,在腦海中檢索出急救常識,開始給岑遲纏繃帶。
一根手指點了點池湛的手臂,讓池湛看他。
岑遲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止-血-劑。」
池湛丟掉繃帶,翻出止血噴霧,毫不心疼地呲呲呲給岑遲脖子上一通噴。
止血噴霧的效果立竿見影,幾乎是瞬間便止住了血,岑遲咳了一聲,終於能說話了。
「既然要動手……」岑遲的聲音里竟然還含著笑意,「就應該再狠一點。」
「就這麼想死嗎?」池湛呼吸略微急促,但已經恢復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