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遲俯身,從池湛的衣領後側,取下了一枚小小的曲別針。
監控室里。
「剛才十分鐘的所有監控都黑屏了,無法恢復。」負責人滿頭冷汗,戰戰兢兢地解釋,「我們已經在找人修復了。」
周宴行沒說話,他的眼神平靜,氣壓卻低得驚人,仿佛再靠近他一步就會被他身上那股可怕的氣勢碾碎,整個房間裡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舞會開始前,池湛說要去趟衛生間,周宴行便放他去了,誰知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開場舞開始的時候,白公子本想邀請周宴行,但周宴行還沒等他開口,率先離場了。
這船完全是密閉的,航行在海上,誰也逃不掉。
但現在,連監控都提前被損壞,顯然是有意為之。
「我找到人了!就在剛才,他出現了!」一人忽然喊道,「你看,是不是這個人?」
屏幕上時間顯示為五分鐘前,那時候監控已經恢復正常了。
從衛生間出來的人,赫然是池湛。
他和岑遲相遇,隨後兩人交談幾句,之後兩人離開了。
監控室的人原本以為逃過一劫,然而看到這一幕時,不知為什麼,室內的氣壓變得更低了。
周宴行沉著臉看完全程,一言不發地離開監控室,所有人終於能夠呼吸了。
周宴行來到岑遲的房間門口,還未敲門,門卻開了。
「來得這麼快,出去說。」岑遲道,「他已經睡了,別吵醒他了。」
周宴行冷冷看他:「岑遲,是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監控里應該看得很明顯,我只是偶然路過那裡,遇到了池秘書。」岑遲若有所思道,「但你的確該查一查那個人。」
「你覺得我會信?」周宴行道,「就這麼巧,他剛出來,就遇到了你。」
「就是這麼巧。」岑遲攤手,「畢竟我也給不出什麼證明,宴行,除非你能找到是我的證據,但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我們都認識多久了,不論怎樣,起碼對彼此的為人很清楚。」岑遲又道,「現在該做的,是一起找出那個人,而不是在這裡內訌。」
周宴行推開岑遲,便往屋裡走。
池湛睡得正熟,呼吸綿長,睡姿非常乖,外套掛在一旁。
池湛這次的衣服由周宴行親自挑選,從襯衫到禮服外套,全都過了一遍,何況周宴行記性好,只掃了一眼,便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領口的絲帶不見了。
周宴行記得很清楚,他去過那個衛生間,而那裡只有一個隔間裡有人,但那時候……
……裡面的人,居然是池湛。
他為什麼不開口,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為什麼不呼救?!
然而心中無數暴虐情緒翻湧,可實際上周宴行一動不動,只注視著池湛,以視線描摹他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