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眼鏡下的目光分外幽暗。
過了一會,池湛喝完牛奶,正要把杯子放在一旁,岑遲抬手,修長的手指在他唇角克制地一抹。
力度很輕。
池湛還沒來得及反應,岑醫生就已經收回了手,後退幾步,微笑著道:「沾到了。」
「是、是嗎?」池湛呆住了,一時間大腦短路,竟是說了聲謝謝。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他甚至以為剛才那是幻覺,然而唇上仍然保留著男人手指擦過的觸感,很輕,但思緒像卡殼了的磁帶,不停地倒退、重現、倒退、重現,倒退退退退退……陷入了混亂。
剛才……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岑醫生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巾擦手指,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池湛本想說些什麼,但下一秒岑醫生語氣正經,讓他脫了外套,趴在檢查床上。
池湛只得照做。
……可能只是他想多了?
池湛遲疑,且緩慢地想。
畢竟,他完全找不出第二個理由,來解釋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第14章 插pter 14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轉冷,但早上太陽很大,從窗戶照到客廳暖洋洋的,岑醫生特意囑咐過穿寬鬆點的衣服,池湛日常的休閒裝派上了用場,只穿一件薄外套,搭白色T恤。
池湛將外套脫了,正想脫掉T恤時,動作停頓了一下。
「裡面這件,也需要脫嗎?」
「不用,把衣服撩起來就可以了。」
池湛鬆了一口氣。
他安安靜靜地趴在檢查床上,入職前的體檢需要脫掉全身衣服,但也沒有這一刻讓他如此無所適從。
他能聽到岑醫生準備藥品的時候,瓶瓶罐罐放到桌面上時的輕響,拉開手套時窸窣的聲音,這些聲音在平日裡難以被注意到,但在此刻卻清晰得無法忽略。
緊張伴隨著醫院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愈發蔓延開來。
當隔著薄薄手套的指腹落在他腰上時,池湛忍不住緊繃身體。
疼痛感比想像中還要劇烈。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本想對著鏡子看看情況,但他實那個角度是視野死角,用手機拍下來好像也很奇怪。
而看到傷處的岑遲皺起了眉。
昨日只是淺淺的擦傷,今天已經變成了大面積的青紫色,而從池湛剛才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