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注意到女孩肉乎乎的小臉胖有食物殘渣，她溫柔地幫她擦去後，女孩說：「髒髒……洗澡。」
見女人搖頭，她又說：「洗手。」
這次女人拿起礦泉水幫她洗手，女孩心滿意足了，趁女人沒反應過來時直接靠在女人身上，又犯困了，昨晚她沒有聽到睡前故事，所以很晚才睡著。
「……故事。」
女人：？
猝不及防抱住小孩的女人懵了一瞬，但還是溫柔地抱住她，小孩子身體軟軟的，她一時間就明白小孩的意思，但她不會講故事啊？！
但她還是用乾巴巴地語調說著她記憶中的童話故事。
「……最後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原諒她真的想不出什麼好故事了。
她看著對方軟乎乎的睡顏，心都要化了，到底誰家那麼幸運能生出這麼個小天使。
等她出去後，同伴詭異地看著她，「……你瘋了？」
女人：……是的，我瘋了。
——
「爸爸，我要死了嗎？」
女兒躺在地上，她其實不明白死是什麼意思，只是用一雙明亮的雙眼不含其他情感的疑惑地盯著她的爸爸。
這一刻的她充滿了非人感。
「快！電話……我們去醫院！現在！」爸爸語無倫次地呼喊著，又不敢動躺在地上沾染了一地血跡的女兒。
明明他以前一直期待著女兒說話一次能超過七個字，但此刻的他卻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
女兒不哭也不鬧，依舊是冷漠的表情，爸爸卻覺得受傷的是自己。
「我有點困，爸爸。」女兒想拉拉兩天沒見的爸爸的袖子，想說他的鬍子有點長了，她不喜歡，又想說那個拿自己當人質的叔叔身上臭臭的，還有照顧自己的姐姐怎麼沒有呼吸了，她還沒有聽到故事的結尾……她還想說好多，她第一次想說這麼多話，但她覺得眼皮好重，呼吸越來越淺。
「寶貝，再撐一會兒好嗎？爸爸給你念故事。」
但是女兒沒聽到故事就睡著了。
等她再睜眼時就看到爸爸坐在床頭，眼睛裡布滿血絲，她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鬍子好醜。」
愛、擔憂、共情等這種情緒好像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我回去就剪。」爸爸微笑著說，眼神里充滿疲憊。
他突然覺得，這樣就好，什麼都不懂，不要去理解，不要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