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虞歸晚手中有強軍,能擊敗二十幾萬東遼鐵騎,搗毀東遼大營,活捉納措和蔑古雄,斬首劉縷,且還有劉卜算這個人質在手,只要將消息放出去,莫說關外的部族,就是東遼也會投鼠忌器,不敢再妄動。
若虞歸晚沒有打勝仗,沒有這支強悍的傀儡軍,幼兒也不會想以此震懾,來個先禮後兵,喀木六族識趣歸順了便罷,若是不願意,到時再動兵刃也不遲。
「東遼對關外部族的掠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饒是喀木六族這樣的大部族都要吃虧,更別說其他小部族,那日的東遼大營中有多少被抓來充作羊奴的牧民?他們就不恨?自也是恨的,只是部族不強大,他們也不敢反抗,要是有了靠山,他們又豈會不依附,這次拱衛東遼大營的就有數萬部族青壯,這些人也是懾於東遼的強悍才不得已隨軍,打起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誰又會不怕死。他們會依附東遼,也是因為東遼強悍,現在讓他們轉投於咱們又有何不可。」
這些夾縫中求生存的部族本就是牆頭草,哪邊給得起好處他們就倒向哪一邊,之所以沒有被滅族,是因為不管東遼還是其他強國,人口都是極重要的,留著這些牧民還能飼養牛羊,僱傭他們幹活。
主意雖好,但過於理想化,虞歸晚一針見血道:「以利益誘之,和睦相處,合作共贏,卻是個好辦法,但喀木六族的掌權者不見得就會答應,他們在關外獨立生存這麼多年,東遼也沒從他們身上占到多少便宜,可見是有自保的本事,且不願依附於別人,更何況他們有金礦,即使鹽價抬高他們也換得起,咱們想以此讓他們歸順,怕是行不通。」
「這些我也慮到了,」幼兒笑說,「這樣的事哪裡就有容易的,都是輪番談判,儘可能為己方爭取更多好處,自也有談不攏或談崩了的,戰場上兵戎相見。我想的是,咱們大可先不攻打東遼,趁熱打鐵雖好,但於現在的咱們來說倒不必,想要地盤也可交換,你忘了納措和蔑古雄還在咱們手上,除非東遼皇族要捨棄了他們,任他們死在偏關,不然定會派使節來同你談判,到時你想要什麼盡可提,答不答應就由東遼自己商量去,咱們也能騰出時間休養生息,也讓偏關的老百姓喘口氣,撐過這個冬季。」
虞歸晚雙眼一亮,是了,她怎麼沒想到,也真是打紅了眼,只想著帶人殺到東遼去出了堵在心裡的這口惡氣,卻沒想著作為勝方她完全可以跟東遼要錢要地,古往今來皆是敗者割地賠款,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她抱著幼兒狠親一口,高興道:「還是你聰明,我就沒想到。」
幼兒往廖姑那邊看了眼,確定她還熟睡著沒醒,才勾住虞歸晚的脖子,起身將香唇貼上去回應,直到兩人的氣息都有些急促了才不舍的分開。
她將下巴擱在虞歸晚肩膀上,手環住對方的腰,淺笑著輕聲道:「你哪裡是想不到,只是事情太多,一時忘了。」
虞歸晚的手放在幼兒的後腦勺處,和她貼了貼臉頰,道:「那也多虧你提醒了我。」
縱不是自己提醒的,她也有百般理由往這上頭扯,幼兒伏在她肩上只笑不語。
分離數日,又心焦惦念著彼此,思念之情已如野草瘋長,不親密便罷,只這一下就好似要了命,兩人緊緊相貼擁抱,竟是一刻也不想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