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啟送並不受寵的皇子來,便是日後關係破裂,他北晉殺了剮了南啟都無所謂
南啟送的七皇子,是辱人的象徵。
鍾槐是個粗人,自是氣不過。
「李緒是皇子,不是南啟送來的阿貓阿狗。」容清樾不同意,「囚車押送,傳到百姓耳朵里便是北晉胸懷不廣,傳到南啟,這事就是我們的錯。」
「是。」子廈點頭,「我明日去同王爺說。」
回到主帳,容清樾脫去大氅,站在火盆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吩咐子廈:「這幾日讓梁郝帶一隊人給李緒的軍帳守夜。」
和談已是定下的事,南啟質子能不能平安到雲都面聖是和談成功關鍵中的關鍵,一點馬虎都不能有。
子廈知道其中厲害,即刻出去找梁郝。
***
茗生等容清樾一走,三兩步跳到李緒身邊,疑惑問:「主子,她是北晉哪位將軍啊?」
李緒說:「輔國大將軍,容清樾。」
茗生歪頭想了想,搖頭道:「不認識。」
李緒又說了她另外一個名號:「晉昭公主你該認識。」
「主子別瞎說,我只是知道,並不認識。」茗生忙不迭搖頭,「晉昭公主啊!確實有給您做出承諾的能力。」
北晉的晉昭公主,與他主子的命運截然相反,那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主,同比放在南啟,或許四皇子殿下都不能與之相比。
「一條賤命而已,」李緒說,「她想保,並不難。」
如果僅僅只是留一條命,她只需說一句話。但除了這條命,她並未對怎麼保做出承諾,生不如死的保,自生自滅的保,都有可能。
「我會護著你。」
這話像個魔咒一直在他心中迴蕩。
李緒無聲輕笑。
真是一個蠱惑人心的好承諾。
只是這個承諾,她又能記得多久,一年、一個月、一天,還是走出這個軍帳的時候就已經忘了?
上位者的承諾,聽信就是他蠢。
時候不早了,李緒寬衣解帶,只著已經不合身的中衣坐在榻的邊緣,與茗生說:「上半夜你守,下半夜你叫醒我。」
隻身在北晉,每一刻都有危險,他不想死的那麼輕易,總要保持絕對的警惕。
翌日清晨,天邊瞳朦時刻,容清樾已經醒來多時,一身利落的勁裝,手抬長槍練疏漏多時的槍法。
她用得最趁手的武器是長劍,但在戰場上長劍有時並非優選,兼練了長槍,戰事休止時才有時間舞上一舞。
天光大亮,梁郝提著布袋過來,底下滲著血珠。
梁郝稟道:「殿下,昨夜有西佑刺客混了進來,意圖對南啟皇子行刺,被我發現後立刻自盡,是死士。」